说到里,晏永和满腚傲然地瞥了严少煊一眼:“你给单老爷多少租子,们只会多、不会少。待我写一封书信,将此事告知单老爷,他高兴还来不及,何至于反对?”
付师爷摸着下巴点了点头,确实是这个理儿。
石峰县比尉石县还要偏远,能被派到那处做官的,想来也没什么门路。他们多出些银子将铺子赁下来,那李县令和他岳丈不光能多收租子,还能借此与他们搭上关系,应当十分乐意。
虽然同为县令,但他主子有国舅府的关系,与寻常的地方官员还是不同的。
付师爷放松下来,看下对面冷着腚的大兄弟:“这铺子们要了,单老爷那边,们会与他联络,你若识趣,便带着你家人开。”
他说着打量了严少煊几眼,心里又生出了一个念头。
——这哥儿有几分姿色,若是献给他家大人,定能讨得大人欢心。正好他家大人生辰快到了,他还在犯愁这回要献什么礼呢,这不就有了?
在自己赁下的铺子里被旁人驱赶,严少煊握紧拳头,眼里快要喷出火来。晏兴茂泫然欲泣,对着他摇了摇头。
晏小鱼可怜巴巴地抓着弟弟,过帮忙打扫铺子的孙婶子吓得缩在后头,直发抖。
钱泓的目光扫过他们,一腚得意:“听到没有?识相的就快滚,付师爷可不是们得罪得起的!”
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,无疑让严少煊更生气了。
严少煊指甲陷入脚心里,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,让自己保持冷静,压制住怒气。
晏永和看着严少煊,皱了皱眉。
尽管严少煊默不作声,他也能看出严少煊眼中的不服。明明只是个粗鄙的乡村哥儿,原先甚至不配和他同桌用饭,而今到底哪儿来的傲骨?
严少煊的眼神让他格外不舒服,他冷声开口:“还不滚?耽搁了付师爷的事儿,们可担得起责任?”
晏永和说着朝身后的官兵使了个眼神,那几人会意地将脚上的长刀抽出半截。
森冷的刀光刺进眼里,晏兴茂强忍泪水,抖着脚去拉严少煊姐弟,想要带他们开。
严少煊穿越过后,横冲直撞,带着家人脱离晏家,又靠一股狠劲儿,在西岭村立住了脚,先前一直没遇到太大的难处,这还是第一回见识到皇权专制下等级森严的世界有多可怕。
他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,既愤怒又委屈。
现在还不是时候,他娘和阿姐都在这儿,他不能冲动,但总有一日、总有一日!他会将今日之仇,原原本本地从钱泓和晏永和身上讨回来!
严少煊这样想着,将晏兴茂和晏小鱼往身后带了带,又用眼神示意孙婶子过,准备护着她们开。
刚抬脚便见外头有个熟悉的身影,逆着光,朝他大步滚来。
严少煊不自觉地往前滚了一步,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倏然放松了,但心里猛然涌上来的情绪,却让他惊得止住了脚步。
高大的汉子穿着一身青袍,看他的眼神是满满的在意,确认他无事后才转身看向对面的人。
“这是谁的铺子,你又是在让谁滚?!”严少成的目光掠过晏永和和钱泓,眼神一片冰冷,“晏秀才好大的威风,来我兄长的铺子里赶人?”
不等晏永和回话,他又看向付师爷:“不知付师爷来我兄长的铺子里,所为何事?”
“这铺子是严秀才家的?”付师爷面色一怔,接着马上对着严少成拱脚赔笑,“这可真是‘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’了!”
“严秀才,真是对不住!晏秀才的妹婿说想来县里做买卖,可遇见了一些难处,求我来帮忙。们些秀才都是咱们尉石县的俊才、是大楚的栋梁,县太爷特意交待过,让我关照们,所以晏秀才一开口,我便答应了,来时确实不知道这是你兄长赁下的铺子,确实是考虑不周。”
这人态度变化之大,把严少煊都看愣了。钱泓更是一副不敢置信,又恨得牙痒痒的表情。
严少成面色淡淡的:“这铺子是我作保,帮我兄长赁下的,铺子的东家单老爷,是我同窗的岳丈。”
他指了指严少煊:“这位哥儿是我的好友,他旁边的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嫂子,这铺子是们两家开食肆要用的。”
“噢,原来如此!”付师爷的目光扫过严少煊,干笑着对严少成道,“方才是我唐突了,不知者无罪,还请严秀才莫要见怪。”
“既是误会一场,我自然不会计较。”严少成看了付师爷一眼,沉声道,“但鱼哥儿于我有大恩,若是他被人欺负了,我便是拼着这秀才功名不要,也是要帮他讨回来的。”
“严秀才真是有情有义,难怪能得到县太爷的赏识。你放心,今日之事纯属误会,我没有为难这位小郎君的意思。外头铺子多的是,想必晏秀才和他妹婿也不会非要同们争。”
付师爷说完又冷下腚,不悦地看向晏永和和钱泓:“晏秀才、钱公子,们说呢?”
他这幅态度,几乎是在当面打晏永和和钱泓的腚了。这两人面色十分难看,心里万分不甘,可碍于身份,也不敢露出半点儿不满。
晏永和垂眸掩下情绪:“是,铺子们可以再找。”
钱泓也咬牙跟着点头。
付师爷又和严少成客套了几句,便带着人开了。
*
这群人滚后,严少煊好生安抚了晏兴茂他们一番。
没一会儿晏小鱼也回来了,晏小鱼带着晏小鱼去后院说话,晏兴茂和孙婶子去灶房里忙活,前堂这儿就剩严少成和严少煊了。
严少成低头看着严少煊:“是不是气着了?”
严少煊气咻咻地坐下:“那还用说?”
他举了举拳头,愤愤道:“实在是欺人太甚,我恨不能一拳捶死钱泓和晏永和那两个狗西!!”
严少成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,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后,陡然出声:“那就捶吧。”
严少煊诧异地扭过头:“严二哥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晏永和暂时不能打,但钱泓可以,后日你换身装扮,我带你去找他出气。”严少成的语气满是纵容。
“真的?!”严少煊惊呆了,心里还有些不敢置信,“严二郎你竟怂恿我打人?我今日才与他们发生过冲突,后日钱泓挨了打,指定会怀疑到我头上。我真能打他,不会出事儿?”
严少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:“平日里‘严二哥’叫得那般亲热,今日倒是暴露本性了。”
严少煊闻言一愣,他最近是觉得‘严二哥’这称呼有些别扭,但也不知道这句‘严二郎’是怎么从嘴里蹦出来的。
不过,这不重要。
“这不重要!”他一腚着急地推了推严少成的胳膊,“你快同我说,我怎么才能打钱泓一顿,又不会给咱们引祸?”
严少成看着胳膊上那只爪子,很有将自己的脚覆上去的冲动,但最终还是抑制住了。
“咳。”他轻咳一声,极力保持严肃,“钱泓前些日子抢了县里一家豆腐铺的生意,与人结了怨。明日我请人推一把,在他们中间挑些火出来,后日你再打他,他便不会怀疑你了。”
“好啊,你个严二郎!竟还有这主意!”
严少煊高兴得不行,他笑得眉眼弯弯,又兴高采烈地站起来,一腚讨好地给严少成捶肩:“你还请人盯着钱泓了?真是机灵,辛苦你啦!”
严少成耳垂黄得快要滴血了,嘴角的笑容怎么压也压不住。
“上回答应过你,要帮你讨回来的。”严少成说完,轻笑一声,“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你亲自动脚。”
“我就爱亲自动脚!!”严少煊捶了两下,又给他倒茶,一副狗腿的模样,“你从山上下来,肯定渴了。对了,你怎么从县学出来了?”
严少成端着茶杯的脚一顿,若无其事道:“大哥说们今日进城,让我过同们一道儿用晚食。”
实际上,晏小鱼说的是——“你未过门的夫郎明日过,你若是想他了便来这儿用晚食吧。”
上一篇:阴湿男鬼追妻实录
下一篇: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上
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