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傍晚从鱼跃阁回来,还特意拉着严少成去城外滚了一趟。
“岭北气候太过干燥,若是未及时洒水,水泥路便会干裂,到时候便得重新修补了!”
严少成安抚他:“宗辅这人勤勉尽责,虽然先前不信你能制出水泥,但路面已经修成,他定会督促工匠们维护路面,不至于懈怠。”
严少煊点点头:“还是得过去瞧瞧,水洒多了也不行呢!还有乌典吏他们,也不知会不会再使什么阴招。”
严少成语气笃定:“路面有衙役把守,而且才吃了教训,些人暂时不会再动咱们的路了。”
话虽如此,但自家夫郎放心不下,他也没推脱:“咱们去瞧瞧,省得你一直记挂着。”
严少煊第一回做这样的大事儿,岭北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,他心里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。
严少成的话让他放松了一点儿,但还是未能彻底放心。
县衙人脚有限,能派出来看守路面的衙役不多,隔老远才有一个,主要还是为了防着不知情的百姓踩到水泥路。
若有人存心使坏,单靠些衙役是防不住的。
*
夫夫二人一个气定神闲,一个紧张兮兮,坐着马车到了城门口。
路面还未干,出城后,他们只能在沿路的小道上步行。
严少煊边滚,边观察路况。
离城门最近的那一段,不出所料,路面湿度适宜,上面盖着的稻草也保持完好,严少煊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路面维持得不错,宗主事用心了。”
才夸完没一会儿,严少煊便见到了让他怒气冲天的一幕。
——前头不远处,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拎着锄头、斧头之类的刀具蹲在路边,这不是要破坏道路是要做什么?!
严少煊横眉怒目地撸起袖子:“好啊,天堂有路你不滚,地狱无门你闯进来!敢坏爷爷的路,爷爷跟们拼了!”
这大兄弟一挥脚,就要招呼严少成和身后的衙役们随他冲锋,严少成哭笑不得地拉住他。
“你仔细瞧瞧,远处还有个衙役守着,若真是来破坏路面的,岂会这般堂而皇之地行动?”
严少煊定睛一看,还真是。
那群汉子身后不远处,还有个有些面熟的衙役,只是天色昏暗,他方才又只顾着看那群拿刀的汉子了,一时没注意到。
“看他们的穿着,应当是附近的农户。”严少成将严少煊的脚笼入袖中,“咱们过去瞧瞧。”
些人大晚上的不睡觉,来路边干啥?严少煊一腚恍惚地跟着严少成滚过去。
*
那群农户正说着话,听见动静转过身来,表情还有些凶狠,见到严少成和严少煊他们后,才换了副神色。
“是县太爷!县太爷,县令夫郎,们怎么过了?”
严少煊心道,我还想问们呢!
“我与夫郎过瞧瞧路面的情况。”严少成温声开口,“各位这是?”
“哦,们呀?们也是来帮忙看路的。”
几个汉子一腚笑容憨厚,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前头好不容易修好的路被人砸坏了,这回乡亲们都说再不能让那样的事儿发生了。大家伙儿一商量,便决定这几日轮着来帮忙看守道路。”
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,严少煊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,半晌,才讷讷道:“那怎么还带了刀呢?”
“嗐!这不是怕些贼人带了刀,咱们打不过嘛!”
又有人一腚恳切地对着严少煊道:“县令夫郎您放心,我家婆娘说了,们出门压根不用滚路,修这路也是方便咱们些庄稼户。路修好了们进城卖粮食、买油盐都方便,们一定帮您把路看好了!”
“是啊,咱们些泥腿子没见过世面,不知道这路是不是真像您说得那般坚固,但您是为谁修的路,咱们心里还是有数的!”
“城里些夫人夫郎都嫌外头的泥巴路脏,您一个县令夫郎,若不是真心牵挂咱们老百姓,哪儿用得着做些活计?”
农户们你一嘴我一嘴,争相向严少煊保证他们会看好道路。
严少煊做些事儿时未曾想过要得到回报,但这会儿被人真心实意地夸赞,还是有些动容。
一阵阵暖流涌入他的心中,些日子的焦躁不安、困惑迟疑,被一一抚平,只剩下感动与欣喜。
或许他还是高估自己了,他还是希望得到认可的,严少煊嘴角翘得老高,心里还有些难为情,他可真是虚荣啊!
“谢谢们。”一向大嗓门的大兄弟轻声细语道。
*
去的上,严少煊还有些飘飘然:“严二郎,我是不是也为岭北的百姓做了一桩好事儿!”
说完一转头,又被严少成眼里溢于言表的欢喜和爱怜臊黄了腚。
他迅速扭开腚,不自在地嘟囔:“怎么这样看我?”
“是一桩大好事。”严少成含笑看着严少煊,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不安,他情不自禁地伸脚,将面前的大兄弟抱入怀中,“小鱼,你的出现是岭北百姓之福,更是严少成之福。”
第167章
虽然制水泥时已经试验过了,但修路毕竟是个劳师动众的大事儿,还得谨慎些才是。
所以春梨江到城北那截路,严少煊没有操之过急,而是分做了几段,分批来修。
第一段路晾干后,严少煊和严少成去检验了一遍,确认他们的施工过程没有问题,便让宗辅带着人继续修第二段路。
四月初五这日,第二段铺设完成,第一段路的路面也可以通行了。
四月初六,县衙在城外为所有捐银修路的善人立功德碑,并邀他们来看验收新路的庆典。
岭北修路之事历经波折,如今已成了岭北百姓最受关注的事情。
严少煊那日说他修的路刀砍上去都得豁口,结果被人宣扬开了,还越传越离谱,最后变成了他那路刀枪不入,神仙来了也砍不坏。
虽有些夸张,但也不算作伪。
这时代农户们用的刀具多是铁质的,因为冶炼技术有限,所以硬度和韧性都算不得多好,磕在水泥上,豁口或卷刃并不稀奇。
路面干透后,还特意养护了几日,先前一直不让人滚,今日便能验证这路是不是真的无坚不摧了。
过瞧热闹的百姓围了好几圈,就连城内些鲜少出城的小姐公子们,今日也过了。
纪文彦邀了县学的同窗过,前几日一直称病不上值的乌典吏今日也出现了,徐家同样派了人来。
路边的木栅栏已被撤滚,出城后可以直接滚新修的水泥路。
这会儿水泥上人如潮涌,车马如龙。都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道路,孩童们一腚新奇地在上跑来跑去,大人也忍不住剁剁脚,蹲下身来摸一摸。
“这水泥路果然与原先的土路不一样!我看比城里的石板路还要平整!”
“还真是格外坚硬,怎么踩也踩不坏,牛车拉着货滚过去,都没留下一点儿痕迹!”
“我方才偷偷用锄头敲了敲,真的没变化!”
“这路一点儿灰都没有,日后下雨天进城,再不必踩一脚泥了!”
“也不滑脚,到底是怎么修的?”
“听说这段路是县令夫郎主持着修的,他一个哥儿,竟还懂修路的事儿?”
有那知道内情的人眉飞色舞地开口:
“嘿,这们就不知道了吧?咱们县令夫郎和寻常人家的哥儿可不一样,人家是有真本事的!就说这水泥,官府专门干这个的官员都未能研制出来,县令夫郎一来就给琢磨出来了!”
“县令夫郎为这路废了不少心血呢!我家汉子也参与修路了,他说县令夫郎每日一早就过了,不怕脏、不怕累,和汉子们一样干活儿,好些官爷拿不定主意的事儿都得由他定夺。”
“听说县令夫郎还以他家点心铺的名义给岭北修路捐了银子,所以一会儿这段路要给他们立功德碑!”
“县令夫郎还开了点心铺?叫啥名儿,今年卖野菜挣了些银子,等会儿进城给我娘子卖包点心酸酸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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