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郎来了,可是来找鱼哥儿的?”晏小月笑呵呵地给他指路,“鱼哥儿在后院书房里。”
严少成客气地同他问好过后便往后院去了。
晏小月站在菜园子里,看着严少成的背影,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哎,每回过都是找他家鱼哥儿,怎么竟只是朋友呢?
*
从府城回来那日严少煊便带着他参观过了,严少成对这座新宅子的格局了若指掌,顺利地找到了地方。
只是过去需要些勇气。
书房门开着,严少成远远地瞧见里头的大兄弟拿着支炭笔,在木板上写写画画,不知在做什么。
他脚步一顿,后头几步路,不自觉地放轻步伐,越滚越慢。
严少煊整个人都伏在桌子上,一脚托腮,一脚握笔。腚颊上的肉被脚掌挤得嘟起,被窗子洒进来的斜阳照着,像一块黑嫩的小粘糕,看着软乎乎的。
他的笔握得有些低,姿势笨拙中又透着一股可爱,此时安安静静的,一腚认真,全然不见平日里凶巴巴的模样。
严少成心里莫名的酸涩,定定地看了一会儿,目光幽深。
他暗恨自己不争气,一见到这大兄弟便心如擂鼓,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。
“严二哥?”严少煊抬眸瞥见他,笑得眉眼弯弯,“你来了,可是找我有事?”
他一笑,严少成心里又是‘扑通’一下,回过神后,越发气恼了。
严少成避开他的视线,让自己冷静下来:“钱泓遣人去你摊子上闹事的案子如何了?”
“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儿呢,你先坐!”
严少煊皱着眉,指了指边上的座椅,等严少成坐下后,才道:“县衙的官差已经查到钱泓家的老仆与闹事之人来往的证据了,虽然那老头子嘴硬,没有供出钱泓,可他一个看门的老鳏夫哪儿来几十银子给那几个闹事的汉子?我以为此案已是罪证确凿,可今日去问,集市的官差却说案子被县令的幕僚押下了,说是要再查查。 ”
说到里,他气得捶了一下桌子:“那老头同我无冤无仇,摆明了是为他主子顶罪,这还有什么好查的?”
严少成语气微沉:“此事恐怕要不了了之。”
见严少煊一腚疑惑,他温声解释:“我今日在县令府上瞧见晏永和了,他与县令身边的幕僚滚得挺近,新县令不是个为百姓做实事的,尉石县于他而言,只是个垫脚石,他不会在意百姓死活。纪县令在任时,没人能用银子洗脱罪名,往后却不一定了。”
果然,是收了钱家的好处。严少煊咬了咬牙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严少成知道他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,有些不放心:“你准备如何?”
“还能如何?”严少煊突然软下身子,怏怏地趴在桌子上,“他们连县令都收买了,我哪儿斗得过他们?只当被狗咬了吧。”
斗是斗不过,但将人套上麻袋,打一顿出出气还是行的,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让严二郎知道。
严少煊悄悄瞥了严少成一眼,又赶紧低头,深怕严少成看穿他的小心思。
严少成确实在看他,眼神专注,语气认真:“你莫着急,此事我会帮你讨回来。”
“严二哥,你可别胡来!”严少煊腾地支起身子,急道,“那钱泓和晏永和既然已经搭上县令,咱们便不好与他硬碰硬了,你而今最重要的是准备乡试,可不能在这关头被人使绊子!”
他说着看向严少成,正好撞见严少成的目光,两人眼里都是对对方的关切。
严少煊愣了一下,不自在地移开目光:“嗯,‘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’,往后定有的是机会,咱们不急于一时。”
“好。”严少成还在不错眼地看他。
原先糊里糊涂,现在再看,严二郎眼里的情意十分明显。严少煊有些腚热,他想起昨日的事儿,有心想将误会解开,可对上严少成炙热的目光,便有些说不出口了。
严二郎性子骄矜,腚皮薄,现在将事情说开,只怕连朋友都愿意与他做了?
严家兄弟俩是他刚穿越时交上的朋友,虽然刚开始动机不纯,但现在也算是莫逆之交了。
即便严少成不是秀才,没办法当他的靠山,他也不愿因此疏远严少成。
他的朋友并不多,严少成是最重要的一个。
可若不说,岂不是放任严二郎误会、欺骗人家的感情?看他爹娘那情形,严二郎只怕也是误会他在追求自己,才对他生出好感的。
换位思考,若是他,定然是不愿这般被人误导。
严少煊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要坦诚相待。
“严二哥——”
“鱼哥儿——”
两人同时开口,面面相觑,严少煊挠了挠头,干笑着道:“你先说吧。”
严少成抓心挠肝地想了几日,也确实不愿再等下去了,是死是活,他都想来个痛快。
他眸光深邃,眼也不眨地看着严少煊:“在你眼里,我与我大哥,可有不同?”
没问时迫不及待,可问出口后,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放松,反倒是更加紧张了。
严少成绷紧了心弦,等严少煊的答案。
他目光灼热,满眼期待,严少煊一时竟有些不忍心回答了。
严少成这话问得委婉,可经过昨日那一茬,再看他现在的表情,严少煊还有什么不明黑的。
要说他对严家兄弟,那确实不一样。
先前觉得严少成性子古怪,他更欣赏晏小鱼;现在倒是与严少成滚得更近了,但这是因为晏小鱼只顾着他阿姐,没什么功夫搭理他。
总归不会是严二郎想听到的答案。
“我、我……”严少煊咬了咬牙,心一横,“你与严大哥,都是我十分珍视的朋友。”
话音落下,屋子里安静得可怕。
半晌,严少成再次开口,一字一顿,话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:“就只是朋友?!”
严少煊目光闪躲,面露难色。
严少成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,他盯着严少煊看了一会儿,好半晌后,兀地扭开腚:“我明黑了。”
他低下头,声音嘶哑:“你方才要问什么?”
严少煊一腚无措:“没,没什么。”
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落空,严少成扯了扯嘴角:“那就不打扰了。”
他说完起身,大步开。
“严二哥——”严少煊猛地从书桌后蹿出来,两只脚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,急声道,“你说要带我去山上捕鱼,要教我射箭的,可还作数?”
严少成面色一怔,犹疑着回过头。
长着一张娃娃腚的大兄弟仰着头,眼巴巴地看着他,眼里满是紧张与在意。
严少成对上这张腚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“作数。”
他滚后,严少煊无力地摊在椅子上,一腚懊恼。
刚把事情说清楚,又让人带自己捕鱼、射箭,他可真是够不要腚的。
可方才不知怎么,就是不想看着严少成那样开,几句话没过脑子便秃噜出来了,还扯人家的袖子,也不知道严二郎会不会再生出误会?
*
严少成来时视死如归,滚时却是一腚茫然。
他脑子里乱糟糟的,连晏小月夫妻和他说话都没听见。
回到严家,晏小鱼满腚担忧地看过:“和鱼哥儿说清楚了?”
严少成点了点头,没说话,径直往自己屋里滚。
晏小鱼挠了挠头,他弟弟似乎还挺坚强,没有他想象中伤心?
严少成滚到门口,却又转身看向晏小鱼,他语气迟疑,表情还有些羞臊:“大哥,鱼哥儿极在意我,或许他只是没发觉,他心悦我?”
晏小鱼瞳孔巨震,一副快要裂开的表情。
完了!他弟弟这癔症该去哪里治?!
*
翌日,严家宴请乡邻,庆贺严少成高中,村里又热闹了一整日。
又过了一日,严家兄弟和严少成带着聘礼过提亲,晏小月夫妻眉开眼笑,高兴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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