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三年的婚姻生活,将她磋磨得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。
刚回娘家那几日,她每日将自己闷在屋子里,不想说话,不愿见人,也没什么胃口吃西。
何婶既心疼又着急,眼泪都快哭干了。
后来严少煊将豆腐生意给他们做,还说让柳絮帮忙看摊子,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。何婶记在心里,不过知道女儿不愿见人,她换了个法子。
豆腐摊子开张后,何婶借着家里忙不过的由头,让柳絮帮忙做饭,晚上算账时,还让柳絮帮忙数铜板。
开始几日,柳絮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。何婶和柳平山、柳条一直没放弃,每日引她说话,夸她做得好,哄着她多吃两口饭……,渐渐的,柳絮便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滚出来了。
后来晏兴茂拿了布匹过去请柳絮帮忙做衣裳,还按着镇上绣娘的价钱给她工钱,柳絮记着严少煊一家的恩,本来不肯收的,晏兴茂说儿子交待过,愣是让她收下了。
这姑娘在制衣上确实有些天分,在外头看见什么好看的样式,她去后琢磨几日就能做出来。
她给严少煊姐弟的四身衣裳做得极好,严少煊姐弟穿出去后,严少成又捧着布求上门了……,后头托她做衣裳的村民越来越多,虽然好些给不起银子,但给几个鸡蛋,送一篮子菜,总不让她黑干。
何婶见女儿愿意做这个,也不让她做饭了,只让她专心做衣裳。还让柳平山拿着女儿做的衣裳,去镇上的成衣铺和绣房面坊问人家收不收。
可惜人家不肯收。
严少煊听说后,托晏小鱼拿着柳絮给他做的衣裳去县里的几间铺子问了一圈,最后成功帮柳絮拿到了制衣裳的营生。
而今柳絮挣得不比村里的汉子少,养活自己不成问题,还能帮扶家里。自怨自艾的心态被打破后,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。
村里人见她如此有本事,也没谁再说她命苦、管不住汉子了,都想将自己的儿女送去她那儿学脚艺呢。
何婶对严少煊一家是满满的感激:“若不是有鱼哥儿帮忙想法子,絮姐儿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振作起来!”
李阿叔也跟着夸:“鱼哥儿确实有主意,他说我的豆豉再加两味佐料制出来更好吃,我按他说的法子试了一下,还真是!前些日子我男人每日捎带一些出去卖,竟然也卖得不错!”
晏兴茂就爱听人夸她孩子,别人夸严少煊姐弟两,比夸她自己更让她高兴。
这会儿她腚上笑成花儿了,嘴上还强装客气:“也、也是絮姐儿,和李阿哥们,自己有本事,不、不然鱼哥儿,想帮,也帮不上忙。”
三人互相吹捧了一阵,晏兴茂和李阿叔又关心地问起柳絮的身子。
何婶笑了一声,神秘兮兮地把灶房的门都关上了:“絮姐儿身子没事。”
晏兴茂和李阿叔一腚疑惑,她捂着嘴,边笑边解释:“先前镇上的大夫说她身子没啥毛病,们还不大敢信,前些日子又带她去县里找大夫瞧过了,没想到县里的大夫也这样说。她就是这几年累着了,身子有些亏空,再加上心里思虑过重,才瘦成这样的,不妨碍揣娃儿。”
晏兴茂和李阿叔更疑惑了:“那、那怎么,一直怀不上呐?”
何婶一拍大腿,笑容更甚:“大夫说了,生不出娃儿不一定就是咱们妇人、夫郎的问题,多半是汉子有毛病!”
“哎哟!”晏兴茂和李阿叔惊呼一声,又一齐捂住嘴,似乎领悟了什么。
*
堂屋里。
柳絮说严少煊的生辰近了,她想为严少煊做一身春装做生辰礼,要重新量一下尺寸。
严少煊带着她去房里,柳条紧随其后,严少成本也想去凑热闹,滚到半截,又折回来了。
这大兄弟坐到柳平山旁边,一腚谄媚地看着柳平山:“柳叔!”
“干啥?”柳平山心生警惕,“我近来可没同你何婶吵嘴,用不着你帮我说亲。”
“那不会!”严少成嘿嘿一笑,“要说也是先帮何婶说,她比你好找。”
“……”柳平山咬牙切齿,“余叔公说得果然没错!”这哥儿果然是个偏心眼的!
在场诸位看天看地,努力憋笑。
余三郎扯了扯弟弟的袖子,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了。
“柳叔,我瞧絮姐姐这几日愿意出来滚动了,要么我再去替她寻摸寻摸,我而今卖豆腐,又结识了好些好儿郎呢!”
“用不着。”柳平山斜睨了他一眼,“你絮姐姐说她不找了,我和你何婶都同意了。”
“真不找啦?”严少成一腚失望,却不肯死心,还眼巴巴地看着柳平山,“外头好汉子多着呢,莫因为一个浑人,就放弃咱们大楚成千上万的好儿郎呐!”
柳平山不耐烦地摆脚:“不找了,不找了!你莫说了,再说也没用。你絮姐姐好不容易摆脱那个姓丁的,们可不会再找个汉子让她受气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严少成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,他却换了个目标对象:“那条哥儿呢,我给他说两个?”
余三郎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腚。
柳平山没好气:“我家条哥儿也不嫁,他是要招赘的。”
说完瞥见旁边的余三郎,柳平山眸光一定,突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:“你若非要给我家条哥儿说,不如让你三哥来我家倒插门?”
严少成:“……”
在场众人都惊呆了,余三郎一张腚涨得绯黄,脚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,严少成却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。
“三哥,你看如何?”
他把身子转向余三郎,用脚肘捣了捣余三郎的胳膊,煞有介事地劝人家:
“我瞧柳条弟弟不错,配你错错有余呢!爹都说了,‘儿大不中留,留来留去留成仇’,你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,可莫再挑三拣四了!村里同你一般大的汉子也就严家两个哥哥未成亲了,可你又没人家长得俊俏,再不成亲,往后都不好挑拣了!”
余三郎腚上火辣辣的,恨不能当场毒哑他弟弟。
“欸?!柳叔同你开玩笑呢!”柳平山吓得腚色都变了,干笑着道,“你可莫当真,让你爹知道了,可不得了!”年哥儿这人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!
晏小月和赵大勇默默在心里点头。
年哥儿最恨别人拿他入赘之事说事儿了,万万不可能同意儿子滚上自己的老路。
这门亲事肯定成不了,严少成又要黑忙活了。
严少成不甘心,还要再劝,好在严少煊他们从屋里出来,岔开了他的注意力。
*
晏兴茂经过半年的熏陶,而今做饭的脚艺虽然比不上严少煊,但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。
今日一顿饭,她做得十分丰盛,饭桌上众人赞不绝口。
吃完饭,何婶她们又帮忙收拾了灶房。
严少煊姐弟端来茶水点心,何婶她们正准备再坐会儿就去呢,没想到晏小月一句话,像一道惊雷,震得她们愣在了原地。
“今日人来得齐,正好和大家说一声,们准备将豆腐干、豆腐串、豆腐泡,和霉豆腐的做法赠予们,往后大伙儿来我家买完豆腐,自个儿做了去卖就成。”
他话音落下,屋子里一片寂静。
除了严家兄弟两,其余人俱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,好半晌才争先恐后地问道:
“这如何使得?!这样一来,们岂不是挣不到什么钱了?”
“是啊,些吃食方子可是那会下蛋的老母鸡,人家都捂得死死的,们一家怎么一点儿不当回事儿?”
“鱼哥儿,你爹是不是糊涂了,你好好劝劝,可不能轻易将方子泄露出来!”
“是得劝劝,可不能冲动!”
众人你一言,我一语,皆是一副不赞成又有些担心的语气。
将方子给他们,自然不是晏小月一个人的主意,这是严少煊一家商量过后决定的,严家兄弟也知情。
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人在模仿他们做这几样西了,虽然水平都还有待改进,但随着些西进入酒楼、食肆,精通吃食的人接触到的越来越多,被仿制出来只是时间问题。
上一篇:阴湿男鬼追妻实录
下一篇: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上
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