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定原也不让。
陆州在他背上扑腾、捣乱,想让人招架不住放弃。
李定原就托着陆州的背更稳一些,训小孩一样拍了他屁股一巴掌:“还挺有肉,再乱蹦我可就亲你了!”
第36章
陆州就不敢动了。
但直挺挺的撑着腰不肯完全趴在李定原背上,这是他最后的坚持。
两人就这么走了一段。
李定原走的很稳,脚踩枯叶上的声音很有规律,让陆州趁视野好多看看风景,别瞎想。
但在陆州和他打商量放他下来时,并不理会。
后来李定原裤兜里手机震动,他一手从兜里拿出手机,往后一递:“乖崽儿,接一下。”
他总乱七八家的叫陆州。
什么州州、小州哥,小呆子,现在又是乖崽儿。
陆州一直不太能适应,就不接:“放我下来,你自己接。”
李定原唬他:“可能是局里电话,不接就算了,我也不接,天大地大解决终身大事最大。”
其实压根不可能。
他出来是因为他们支队长值班呢,虽然他们队长上了年纪,但年轻时也是一员虎将,没摆不平的事。
这两年也就李定原能干,局里重点培养他,老队长又上了年纪,就多做上下协调的工作,但老虎老了那也还是老虎,很能镇场子。
陆州看来电显示是“小吴”,不敢耽误,接通电话将手机怼李定原耳朵上,未免他听不清还开了扩音。
小吴:“师父,中午出来喝酒啊!兄弟们都在,还老廖家?”
李定原:“不去,爬山呢。”
小吴:“师父你诓我也找个好点儿的理由!还爬山……那山你不是说你爬八百遍了,放假不是最愿意喝酒吃肉睡觉一条龙的吗?”
李定原:“滚蛋!爬山多好的运动,强身健体,你们吃吧,记我账上。”
小吴:“好嘞!”
陆州没见过这样的李定原,会说粗话,言语间有种粗犷的野劲儿。
但他关注的也不仅是这个。
原来李定原对爬山没什么想去,那为什么……
想着就问了。
李定原托着陆州的大腿将人往上颠了颠:“溜小猫。”
陆州:“……”
李定原让陆州揽着他脖子,最好能趴在他背上:“这样省劲儿,听话。”
陆州这次没说什么,老老实实趴李定原背上了,下颌搭在他肩膀上:“你累了就放我下来。”
李定原:“不累。”
过了一会儿他又说:“有点累,但不想放你下来,能要点补偿吗?”
陆州:“什么补偿?”
李定原:“那我得好好想想。”
陆州只当李定原开玩笑。
他看到李定原鬓角渗出汗,看他浓黑粗硬的头发,在李定原提醒他看松鼠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。
李定原走到树后面,悄悄将陆州放下来,指给他看前面一棵大树树根的地方:“那儿,脑袋在动,看到没?”
陆州顺着李定原指的方向看过去。
也就五六米的距离,很近。
小小一只,尾巴蓬松着摇来摆去,很自在的样子。
他注意力都在松鼠上面,并不知道李定原在看他:“见过小松鼠吗,毛都没长齐那种,没有大尾巴,像只小老鼠。”
陆州:“真的?”
李定原从手机里搜索出来图片给他看。
陆州看过去,也许是被背着的时候两个人挨太近习惯了,他那层防御早就不灵敏,不自觉就靠的很近。
近到额头都要挨到李定原的下颌。
听到李定原有些说不清什么味道的,很低很沉的声音:“我想到要什么补偿了。”
陆州不明所以的抬眼,用气声问:“什么?”
不远处,小松鼠无知无觉的在地上用小爪子刨着什么,大尾巴一甩一甩。
这样树木浓密幽深寂静的深林,似乎天生就会滋养野性和凶猛。
陆州被李定原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的有点想跑,这种看上去好像要嚼吧嚼吧把他吞了的样子,让人灵魂都有些颤栗。
出乎意料的是,李定原并没有做什么很出格的事。
他只是握住陆州那只被小松鼠勾住心神时,无意间按在他腿上的手,然后克制的将视线从陆州身上移开。
李定原就这样包握着陆州的手一路走出了树林。
谁都没再说话。
触觉被放大,陆州感觉到李定原手指的力量和温度,还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陪伴,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。
大概是李定原体质比他好温度也比他高,他感觉自己被攥着的手心都出了汗,温暖又安静,这是他对这段路最大的记忆。
走了没多久。
树木开始变得稀疏,也没有那么油亮深绿的感觉,再往前甚至能看到掩映的台阶和似有若无的说话声。
李定原松开陆州的手,掌心有点爱惜的兜了下陆州的后脑勺:“走吧,能出去了。”
回去的路上,一切如常。
谁都没提起林子中发生的事。
其实就是背了下,还牵了手,但在两个男人之间发生这样的事,至少在目前的光天化日下,陆州无法不在意。
他总会回忆这段经历。
似乎还能嗅到在趴到李定原肩膀上时,那种阳光晒过的布料干燥中带着体温的味道。
但也只是悄悄的回忆一下。
陆州把电脑屏幕的壁纸改成了小松鼠的图片。
自己在网上挑的。
雪地里有青草冒出来,一只很可爱的小松鼠趴在雪上,伸爪子去捞嫩绿的小草。
假期过的很快。
李定原很快就又开始忙碌。
他的年纪和职位处于正当用的时候,又有能力,雷厉风行精明强干这样的词形容他恰如其分。
但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来陆州这里。
偶尔还会在这里睡个午觉之类,醒过来桌子上必定有一杯晾好的白开水,一口气喝了,洗把脸,直接去单位。
陆州午睡时间有点久,有时候会一路睡到三点。
李定原不叫他,直接离开。
他熟悉陆州放东西的习惯,在玄关那儿的抽屉里找到房门钥匙,串自己钥匙扣上才问陆州能不能拿。
还装模作样的倒腾两下:“好像不好往下取。”
陆州:“……”
后来这钥匙李定原就没取了。
陆州也渐渐不太反锁门,家里总有一个警察而且还是侦办大案子的刑警进进出出,让人心里很踏实。
十一月中旬,安市下了雪。
鹅毛大雪,看着挺大,但只下一会儿就没影儿了,地上连积雪都没有。
不过天倒冷起来。
陆州有点畏寒,跑去翻出了他长款的羽绒服,打算出门的时候穿。
这其实有点夸张。
安市算是个温度适宜的城市,夏天可能稍微热一点,最高温度到三十度这样,冬天最冷也就零下十度。
当然,这是对比陆州老家。
他老家冬天零下二十几度是常事。
虽然在外面上学好几年,但陆州思维上还是老家保暖时的那套路数,棉鞋、羽绒服内搭毛衣。
安市楼上暖气很热,穿短袖就行。
陆州就勉为其难的划掉了毛衣这一条,外面穿羽绒服,里边穿个薄一点的长袖。
外面也有穿羽绒服的人,但很少。
这玩意儿大多臃肿,路人穿的最多的是那种长款羊绒大衣之类。
不过陆州个儿高身体瘦削,穿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并不臃肿,反而有种长身玉立的清俊秀气。
他也有羊绒大衣。
但那是冬天不下雪大太阳的时候才用的装备。
穿羽绒服到镜子前试了下。
衣服是大二买的,到现在也好几年了。
但牌子货,版型简洁流畅,拉链、口袋、袖口这些地方都做的很精细,现在穿出去也不过时。
照陆州看,这衣服还能再穿好几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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