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陆州的专业知识来看,人在打斗后鼻腔出血很可能是脑组织受损,脑袋上的问题都不是小问题。
李定原往脑门上拍凉水,一边说瞎话:“天热,昨天就流鼻血来着。”
听着嗓子是有点哑,大概是休息不好又忙碌导致上火,陆州放下心:“可能是鼻腔毛细血管破了还没好。”
李定原:“州州,我洗个澡啊?”
他从来听从指挥很少叛逆的小兄弟,这次头铁的很,这样子压根也出不了门,出去了陆州再心大也知道怎么回事。
这还不将他赶出去。
以前不这样的,他定时定点的自我排解,顺溜的很。
陆州:“你胳膊上有伤……”
李定原:“我注意,淋不着。”
陆州就再没说别的了,心想伤口不算深,待会儿要需要的话再重新上一回药。
去客厅用筷子挑了挑泡面,还能吃,如果李定原洗澡快的话。
算了。
刚才是看对方太饿。
他干脆点了份排骨焖面,双份,这东西比泡面好吃,还管饱。
洗澡时间不出意外的有些长,洗完澡李定原又用花洒将浴室仔细冲了一遍。
才发现,压根没法出去。
浴室除了洗漱用品外没有浴巾、浴袍之类的东西,按陆州的习惯,那东西都在阳台上挂着呢,防潮。
李定原将反锁的门打开一条缝:“州州,帮个忙。”
陆州走过来,没走太近:“怎么了?”
李定原:“那个……浴袍借我用用?”
陆州没说话,浴袍他早上冲澡用过后就晾阳台了,是他穿过没清洗的。
话说这浴袍还是李定原送的,就最开始李定原来他家洗澡后用了他的,后来送个他一件新的。
质量特别好,摸着特别软,轻薄却又吸水。
当然,这都不是重点。
他不想将这件事搞的太复杂,按下心里微末的别扭:“等着!”
李定原穿了浴袍出来,认出是他送给陆州的那件,这手感和他家自个用的一模一样,市面上买不着。
思想一出溜就出溜到这衣服陆州也穿过上。
完蛋!
他又转回浴室。
排骨焖面到了,对食物非常看重的陆州敲浴室的门:“好了没?今天怎么这么慢……”
李定原:“你让我避开伤口……沐浴露没冲干净。”
其实伤口早冲八百遍了。
两个人隔着门板站着,只听水声哗啦。
李定原一手扶着墙,喉结狠狠的滑动了好几下:“别等我了,你忙你的。”
声音朦胧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陆州好像听到李定原闷哼一声,也许是碰到伤口了?
才要走,又听李定原叫他。
陆州站住了:“你叫我啊?听不到,大点声,怎么了?”
水声还那样。
李定原忍着刺激和紧绷感,用最大的自制力让声音和往常一样:“那什么,有个秘密告诉你。”
陆州没说话,扯着嗓子喊太费劲,就在那儿等。
好几秒之后,李定原低沉又带着说不清的力量感的声音传出来:“我也喜欢男人,咱俩是同类,所以你……别担心。”
其实压根和担心没关系,就是想告诉陆州这件事。
他没喜欢过谁,不论男女。
只是喜欢陆州,第一次见面就不由自主,而陆州恰好是个男人而已。
第16章
最开始煮的泡面早就不能吃了,陆州将煎鸡蛋单独捞到一个小碗,面倒掉,碗放池子里。
放鸡蛋的小碗放在两盒焖面旁边。
李定原支棱着半湿的头发出来。
对陆州来说宽松舒适长度到脚踝的浴袍,只到李定原的小腿肚,走动间他跟T台男模似的,野性中透着禁欲。
衣服塞洗衣机开了洗涤。
坐沙发上,大马金刀的坐姿,怀里塞了个抱枕。
将小碗里的煎蛋放外卖盒里,夹了两块排骨并一筷子焖面,又挑了点卖相好的豆角和土豆,很精致的一小碗焖面。
往陆州面前一放。
没给陆州夹煎蛋,知道他不喜欢吃。
陆州吃过火锅了,不饿,但不饿不代表吃不下,焖面看着就好香。
这是为数不多他还算爱吃的面食。
但还是推拒道:“我不饿。”
李定原重新拆了一双筷子递给他:“陪我吃点,一个人没意思。”
陆州接了筷子,唇角禁不住微微翘起,眼睫扑闪了下,这是他有点不好意思但乐意的小动作,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谁也没提李定原在浴室说的话。
但李定原知道陆州听到了,要没听着,陆州不会这样……形容不出来,但他就是知道。
没多问。
快速的将两碗面吃完,又一口气将桌上晾着的温水一饮而尽,看陆州吃东西。
陆州也快吃完了,知道李定原在看他,这人视线总好像有重量一样,大概是平常审犯人审多了。
快速吃完拿着碗放到厨房水槽里。
他懒得洗,洗完还要洗手,麻烦,回头再说。
没想到李定原也跟来了,从他旁边伸手将碗拿起来,几下就洗干净:“小懒汉!”
陆州都阻拦不及,眼睁睁看那双手背还带着伤的手在水龙头下动作。
手掌宽大手指很长,很漂亮的一双手。
那上面有很多细小的伤口,愈合的新添的,不丑陋,是种粗野的力量感。
陆州又去拿了药箱,重新给李定原上药。
这次很迅速。
他一直没说话,李定原是个很配合的“患者”,抬手抬胳膊压根不需要提醒。
这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,灯火如星,
陆州收拾好药箱,叮嘱道:“回去好好睡一觉,最好不要洗澡,忍个一两天,非要洗,注意伤口。”
李定原忽然就觉得两个人房子距离太近了,连个借口都不好找。
要拎外卖盒,陆州没让。
没强求,看了眼洗衣机的方向,送他出门的陆州没发现这个,只是又强调了一遍最好不要沾水。
李定原低头看他:“知道了。”顿了顿又说:“我没谈过。”
陆州懵然看他:“什么?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李定原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李定原看着陆州,笑了下。
玄关不算小,但两个人都挤在着,尤其李定原太高大了,还穿着浴袍,胸膛半露,无端生出几分夜色的温柔。
这种气氛让陆州有些不自在,回身几步收拾垃圾桶旁的外卖盒,将塑料袋系上又往边上挪了挪。
客厅的灯光映在李定原线条利落的侧颊上。
“早点睡。”
他打开门又关上,像过去很多个寻常的时候。
陆州站在那儿,要按他的习惯关门就反锁,但想到李定原还没走远,就又等了一会儿。
下意识抬手抹了把额头。
房间空调开着,并不热,陆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。
思维控制不住。
刚才李定原是随口说了那句,还是在暗示他什么?
陆州有些烦恼,发现李定原的衣服裤子还在洗衣机里时更烦恼,洗烘一体机,早就干了。
让李定原下来拿?
大晚上的,还是算了。
虽然距离很近,李定原家就在楼上,但这么长时间陆州从来没有去过李定原家。
他不好往别人家去。
最后还是将衣服裤子挂在了阳台上。
当初买家具的时候,陆州买的都是品质好的,这是他的家,要住很多很多年,手里也正好有钱,所以没吝啬。
像洗衣机就买的牌子货,洗烘一体,还带一些杀菌消毒之类的功能。
但每次衣服洗好,陆州还是习惯在太阳下晒一晒,感觉这样衣服才干的彻底,而且太阳晒过,总觉得不一样。
衣服裤子之外是内裤。
内裤是陆州在浴室窗下的暖气片上发现的,还算整齐的搭在上面,洗干净的,有点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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