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茨似乎犹豫。
顾季没忍住笑出来,勉强正色道:“不准请他,你们自己来。”
被顾季无情拒绝,瓜达尔只好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,赶紧挑选最后一人。倒是齐老八见顾季丝毫没有恼意,怔愣在原地。
瓜达尔去拉扯公主,顾季竟然没有阻止?
瓜达尔选好了人,朝齐老八拱拱手。
这次两方终于有势均力敌的架势。十个人围着齐老八周旋许久,凭着一拥而上的架势和永不认输的精神,竟然在短时间内打得难解难分。
但齐老八确实清楚几人的底细,最终他们难免落败。
瓜达尔失落的坐在地板上,抹抹脸服输。
雷茨走上前,拍拍他的肩:“至少比之前的强些。”
他看着外挂就在身旁却不能用,更难过了。
闹到临近中午,大家纷纷去干活了,瓜达尔也带着几个人,顺着绳子爬回哮天号。
两艘船挨得近,随时都可以搭起绳梯链接。只要胆子够大、手臂力量充足,在两艘船之间来往就会非常便捷。
哮天号众人看够了热闹,都上去安慰落败的船上。
众人散去,齐老八从甲板角落中站起身,摸摸脑袋去寻顾季。
“顾大人,公主殿下没有受伤罢?”他担忧道。
雷茨还记得自己“娇弱”的人设,捂住脸摇摇头。
顾季却知早晚瞒不住,只是道:“他没事。你想和他练练?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齐老八赶忙道。
他原以为公主殿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没想到雷茨常常在船上四处溜达,甚至去厨房煮粥烧菜,还总是尾巴似的跟在顾季身后。
神秘,但不完全神秘。
顾季笑道:“没必要。除非意外情况,我不会让他和别人打架的。”
齐老八觉得这话奇奇怪怪。他低头思索之间,却看到阴影中寒光一闪,雷茨手中像是攥着几片明晃晃的刀刃。
再仔细一看,却又不见了。
另一边,鱼鱼正小心翼翼收起锋利的指甲,避免被齐老八瞧见。
“比武妙招”
雷茨心虚拢了拢袖子, 将自己的手彻底遮起来。
顾季拍拍齐老八的肩:“今日辛苦了,回去歇息吧。”
齐老八虽然心中还有疑惑,但也不敢多言, 抱拳转身离开了。
虽然白天的考核不太顺利,但晚上众人还是兴高采烈围在一起吃烤鱼。刚启航时肥嫩的海鱼是最新鲜的, 洒上香料柴火炙烤,飘香扑鼻。
新船员们头一次吃香料这么足的烤鱼,险些为了两口肉争吵起来。
瓜达尔转动着烤架, 笑道:“抢什么?等再过几个月, 你们就谁都不愿吃了。”
出海时有多垂涎三尺, 连吃百天后就有多避之不及。
“到时候再说。”大虎凭借着体格优势, 抢到了最肥硕的鱼,吃得满嘴流油:“吃完这样还有没有?”
瓜达尔笑道:“你还以为鱼是蹦上船的不成?都是捞上来的, 今日吃完就没了,明天再捞。”
年轻人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惋惜。
夜晚的海面风平浪静,只有船舱中明黄的烛光,伴着阵阵欢笑声, 给寂寥的海面添一丝暖色。齐老八受不了船上的闹腾,先行回舱室睡去了。
见他离开, 船员们更是大声抱怨起,齐老八真是太难战胜了。
顾季咽下一口雷茨喂来的鱼肉:“不然将你们的考核缓一缓?”
“那可不行。”瓜达尔赶紧拒绝。
“不行!”
“郎君不必。”
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,谁没几分火气,甘于屈居人下?即使心里有点怕, 嘴上也不能服输。
瓜达尔咬牙道:“郎君,我今夜不回哮天号了, 带着兄弟们连夜习武!”
最近的海域风平浪静,哮天号也会自己协调航向, 顾季倒不担心船只。他叮嘱年轻人注意身体,便回舱室去歇着了。
他可没有这样的好精力。
入夜。
齐老八躺在床上,窄窄的床铺只能供他勉强翻身,明晃晃的月光照在他睁着的眼睛上。
第三个时辰,还没有睡着。
习武之人,对风吹草动本就更敏感些。加之海上颠簸摇晃风浪不停,心中时刻绷着紧张的弦,让他实在睡不太好。
这三天他都失眠了。
要不干脆起来练练功夫,累了便能睡着了?齐老八翻了个身,床板吱呀吱呀响起来,他赶快否定自己。
这间舱室旁边,便是林五娘的舱室。半夜闹幺蛾子吵到她可怎么好?
阿尔伯特号重新划定了舱室,将甲板上的舱室变为齐老八和林五娘的单人卧室。既能保证林五娘的隐私,还能让敏锐的齐老八注意到外面的动静。
林五娘的卧室在最里面,与齐老八只隔一间盥洗室。
齐老八翻来覆去,更清醒了。
“唰——”
正在他难以入眠之时,外面突然传来诡异的声音。
像是什么东西在甲板上拖行,沉重而黏腻,刚刚从他门口经过。
有人在搬货物?
齐老八立刻反应,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劲。那声音明显不是木箱子的动静。
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,推开房门。
月光隐隐照进来,如水般铺洒在走廊上。等等不对……走廊上确实有水。
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从门前经过,通往船尾去了。
难不成有人半夜洗甲板?
齐老八本能觉得不对,犹豫再三跟上去。还没走到船尾,就听到几人交谈声,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他悄悄探头一瞧——
齐老八惊呆了。
船尾的甲板上正坐着几个人,围成一圈绕着火盆子吃东西。他们有说有笑,坐在最中间的赫然便是“今晚要彻夜练武”的瓜达尔。
目前看来,彻夜练武没成功,偷偷吃夜宵跑不了。
旁边几人,也都是一起练武的船员。
如果仅仅是这样,齐老八根本不会惊讶。但坐在边角的那个,不正是雷茨吗?
雷茨太漂亮太特殊了,任谁都不会看错的。
此时,公主殿下正在片鱼生吃。镶翡翠的银刀轻轻挥动,几秒前还活蹦乱跳的海鱼被放了血,取最鲜嫩的肉条,洒上香料微微一烤。
真香
雷茨随手把头发盘起来,指挥羊鱼给他再抓一条吃。
最近天气热,顾季不太喜欢吃饭,鱼鱼每顿都要劝着他多吃一些,自己却只勉强垫垫肚子。
晚餐没吃饱,自然要来点夜宵做补偿。
齐老八看着雷茨熟练杀鱼放血,狠狠揉揉眼睛。此时几人谈话也远远飘过来。
“你就教我们几招,看看怎么对付他吧。”瓜达尔苦苦哀求:“我们肯定在郎君面前说你的好话,把你夸的像朵花一样。”
雷茨和瓜达尔他们都熟稔,也算得上老朋友了。他疑惑道:“可我也不知道你们哪里打不过他。”
按道理来说,年轻人的力气个头,平均下来都和齐老八差不多。鱼鱼想破脑袋也不知他们怎么输的。
功夫真是深不可测。
瓜达尔苦恼摇摇头。
雷茨问:“你们准用剑不准?”
瓜达尔道:“可以用。木头兵器点到即止。只不过我们用了,他也就能用。”
深思熟虑之后,大家还是觉得赤手空拳更靠谱些。
“那你可以多用点。”雷茨建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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