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耀接了句:“他灭周边流寇,灭的太快了。”
西北离江东千里遥远,又是大冬天,就是脑子有坑的也不会这么调兵。
不过耿耀也能猜的透朝廷的想法,他们怕刘胜过江,南下。
只是,北有镇北王,东有安王,这两处都比西北近。
他的树枝在雪地北和南都点了下,王千总道:“这两处朝廷调不动。”他叹道:“若是齐王多活几年,这俩藩王早撤了,他打的外敌不敢动,震慑的四王跟孙子一样。”
忆往昔,王千总又来了精神:“想当年,齐王只带百人入江东,中山王就双手奉上了兵符,西北的忠勇王也是如此,毫不费力,哪里像如今......每年索要银钱粮草不说,还调换不动。”
耿耀指尖落在树枝上,问:“齐王是怎么仙去的?”
王千总黯然神伤:“突发疾病。”
他蹲的腿发麻,刚想起,就听耿耀问了句:“你说,黑齿会不会趁吴思鲁调兵江东之际攻进来?”
王千总腿一软直接摔倒地上,顾不上拍雪,就先在耿耀后背上打了一巴掌:“你个兔崽子,想吓死老子不是。”
“不会的,不会的,咱刚和谈的,又是嫁公主,又是送钱财的,是个人都不能这么丧良心。”
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别扭,一拍大腿,骂道:“你说说这个吴思鲁,你非调兵干啥,咋不知道动动脑子,这千里遥远的,又劳兵又容易疏忽了西北。”
耿耀道:“他若是一直抗旨,北面和南边就可以发兵把他西北吃了。”
或许,这也是镇北王和安王允许刘胜坐大的原因。
自古流民难图大业,只要刘胜不是什么老天的亲儿子,那他就翻不起滔天的浪,但是吴思鲁不同,他是西北的定海神针。
临近年关,夫郎妇人在街上办着年货,有些男子骤然闲下来,就在酒馆里点壶热酒,配上花生米,三两个人聚在一处说说话。
不过无论是文人书生,还是贩夫走卒,大多都是隐约感叹大景内乱不稳,天灾人祸不断。
只不过文人书生骂的文雅点,贩夫走卒骂的粗白些。
耿耀顺路也打了两壶酒,回到家中刚巧做好饭,耿武和耿文也都回来了。
耿父见他买了酒露出几分笑意,伸手接过,让厚哥儿去拿碗。
以往彦遥都是贴着耿母坐,今日彦遥的位置却坐了纪绍年,都是一家人吃饭,耿耀也未多想。
直到纪绍年端起碗和耿母说想喝鸡汤,还生硬撒娇说娘给我盛鸡汤。
耿耀转头看了眼彦遥,彦遥察觉到,笑道:“夫君也想要鸡汤吗?阿遥给你盛啊!”
他笑的不如以往甘甜,耿耀泛起心疼,笑道:“夫君给你盛。”
彦遥没想到他如此说,还当着耿家人的面自称夫君,怔愣后瞬间笑如春山,把碗给他:“嗯,不要油花,也不要鸡块。”
纪绍年:......
垂头看了看碗,又瞧了瞧彦遥手里的碗,一仰头把大半碗鸡汤喝了,碗递向耿文:“夫君给绍年盛汤,不要油花,也不要鸡块。”
桌上众人:......
有人来争宠,尤其是又把宠争了过去,哪怕知道耿母是哄着纪绍年玩,彦遥面上没露出来,心中也是有一番苦涩。
但因耿耀主动给他盛汤,自称夫郎,彦遥那番苦涩又被压了下去。
此刻把鸡汤喝完,又对着耿耀柔柔一笑:“夫君,阿遥还想喝鸡汤。”
耿耀知他鬼主意,忍着笑又给他盛鸡汤,只不过是盛了小半碗。
果然,纪绍年又一仰头把鸡汤喝了,冲耿文豪气道:“夫君,盛汤。”
耿耀盛的时候用手遮挡了下,盛满一勺子送回大半勺,每次只盛了小半碗,故而盛了四五次,也就只有一碗多的量。
耿文不知,一次次都是盛了大半碗,加上耿母盛的,一连喝了六碗鸡汤。
腻不腻的先不说,反正肚子是撑着了,一顿饭没吃完,就红着脸走了出去。
虽没明说,但是桌上的人都猜得出,纪绍年定是去小解了。
彦遥笑倒在耿耀肩上,耿母也笑出了泪,道:“这孩子。”
她伸手要拿彦遥的碗:“娘不偏不向,也得给娘的阿遥盛一碗鸡汤。”
彦遥忙夺回碗:“不要不要,我也喝饱了。”
桌上的人笑个不停,蕙娘把碗递给耿母:“娘,蕙娘也要。”
耿文道:“绍年不懂事,还望二嫂莫要让自己生了气。”
彦遥笑道:“无碍,我大人不记小人过,不和小孩一般见识。”
纪绍年估计是自觉丢人,小解后就直接回了房,还是耿文帮他拨了些晚饭出来。
回到房中,彦遥的高兴劲还没过去。
两人躺在床上,彦遥捧着耿耀的脸,笑的眉眼弯弯:“多谢耿哥哥替阿遥找回面子。”
耿耀随着他笑:“不客气。”
开心了好半晌,彦遥拽着耿耀的衣襟,目露威胁道:“娘有三个儿子,有大嫂和纪绍年,她的心可以分成三份,你的不可以,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夫君,心只能完整的落在我身上,不能分于旁人。”
“娘说过的,耿家不能纳妾。”
一生得到的东西太少,彦遥不曾强求过,现如今握在掌心的好,他不想失去。
狠话后是唯恐丢失的恐惧,耿耀在他眼尾落上一吻,轻声说好。
几息间,彦遥眨眨眸子,眼帘上有了湿润,感觉到眼泪即将滑落,他忙道:“快快,我哭出来了,你吃泪吧!”
耿耀:......
他把彦遥推到墙上,转身朝外,蒙着头就睡。
一时说不准他和彦遥谁病的更重点。
彦遥又滚到他背上,不满道:“你这人好生奇怪,你爱吃泪,我哭给你吃你不领情就算了,还推我做什么。”
见耿耀当真不回身抱他了,彦遥舍不得他温热体温,直接从后面抱住耿耀,紧贴着他的后背闭上眼。
翌日雪停,耿耀早起了会,用铁锨把院中的雪都堆到了角落。
屋檐上挂着小指粗的冰柱,虽不粗却也挂的紧密,他见有人还没起,怕有掉落的动静,就没打下来。
肩头被人从后拍了下,耿耀抱着柴回头,是耿武:“起这么早?”
耿武道:“没你早。”
耿耀:“天冷,娘老寒腿,让她多睡会,我烧点洗脸水。”
耿武笑道:“只准你孝顺,我就不能孝顺了?”
兄弟俩弯腰进了灶房,一个烧水,一个捋了袖子,打算把早饭做出来。
耿耀意外道:“大嫂还未醒?”
他倒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蕙娘长年累月的起的早,哪怕让她多睡会都不愿,今日没起,耿耀一时诧异罢了。
耿武往锅底填了一把柴:“嗯,她又有了喜,不知是不是往日太过操劳,说着刚开始就累的慌,困的眼都睁不开了。”
耿耀高兴道:“好事啊!咱们家双喜临门,日后让大嫂多歇歇,生厚哥儿月子都没坐好,落下腰疼的毛病,这次直接坐个双月子,看看能不能养回来。”
“大嫂面子薄,是个委屈自己的性子,你到时候和娘说,你不说我就去说。”
耿武笑道:“怨不得蕙娘说你小时候比我招人疼,长大了也是一样。”
他又道:“不过,你可算说错了,明明是三喜临门,彦少爷不是也有了身孕。”
耿耀正在切菜,闻言差点没把手指切掉:“谁说的?”
这事彦遥只骗过彦老爷,彦老爷应该没这么损,又来耿家炫耀一番彦遥有孕的事吧!
耿武把蕙娘和他说的事,又和耿耀叙述了一遍。
耿耀:“你们别瞎理解,他只说闻不得油腥,又没说有孕,应当是这几日肠胃不好,不是有孕。”
彦遥要是有孕,他耿耀就真成了王八,头上一定崭新的绿帽子。
耿武也未多言,只道:“有孕是好事,没怀也不急,你们成婚还不到一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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