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比起他们,我差在哪里?”魏琮低头,呼吸吐落在谢春酌的耳畔。
谢春酌不躲不避,只道:“世子自重。”
魏琮讥笑:“若我不自重呢?”他眯起眼睛,捏起谢春酌的下巴,强迫他仰起头。
唇与唇之间只差一毫米,若有似无地触碰,促使谢春酌抿紧唇,不敢张口。
“你今日不低头,来日,总要向我祈怜……”
魏琮揉开他的唇,颜色浅淡的唇便如被摧残的花朵儿,汁液溢出,色泽由浅变深。
谢春酌终于忍不住拍开他的手,道:“一切未定,你当真如此自信吗?”
“除非皇帝现在能生出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的皇子,否则又有谁能和我比呢?”魏琮反问,语气狂妄。
谢春酌却也明白,这人确实有狂妄的资本,但他还是呛声。
“万一呢?”谢春酌盯着他,慢慢道,“比如侯爷突然跟你说,他曾与一异域女子有一段情,生下一子,要你去把他带回来……”
谢春酌看着魏琮面无表情,眼眸情绪开始变化,就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的心。
倒也没多少快意,因为这是建立在一件惨痛的事实之上的事。
魏琮去年被驱逐出京,看似是因为犯错惹怒了荣国侯,实则是接了任务,要将流落在外的魏异带回来。
魏异到底是不是荣国侯的子嗣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能够为荣国侯,为魏琮作出贡献,作出……如今日的白蛇头颅一般,取悦皇帝的用处。
“……果真是杀人不眨眼啊。”谢春酌的手搭在魏琮的肩膀,稍稍用力,就将他推开了。
“器人一事,你应当知情吧?”谢春酌身量不及魏琮高大,此时却居高临下地对对方进行审判,“所以魏异说他本就要死,说侯爷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……”
他扯扯唇角,道:“因为这一切,都是靠他的命换来的啊。”
“人想要什么,不都是得付出代价吗?”魏琮看着他,“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为我而死……所以我也会在将来付出代价。”
“将来?”
“因为我现在要和你一起。”
魏琮猛地把他拉回来,压在柱子上。
谢春酌因为他的动作,毫无防备,身体下意识往后撞,但意料的疼痛并未袭来,因为魏琮先一步用手垫在了他的后脑勺。
“……一起等待,恶人恶报。”
那只垫在谢春酌后脑勺的手伸至脖颈,掐着他的脖子迫使他抬头,魏琮就在这一瞬间低下头,凶狠地朝着他的唇咬去。
吻轻如蝉翼,撕咬时却使人疼痛难忍,口中皮肉比起任何一处都要薄,破皮后,血腥味在纠缠中显出冰冷的温度。
谢春酌无法挣脱,最后干脆放弃抗拒的举动,垂下眼眸,任由对方掠夺,直至罢休。
魏琮吻去他嘴角溢出来的水渍,温声道:“这怎么能不算是天作之合呢?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谢春酌猛地抬手,冲他脸上扇去。
清脆的巴掌声在这间小小的内室里响起,破晓而出的日光倾斜,透过薄薄的窗纸往内而来,落在二人身上,影子斜上,部分重叠,晶莹的尘土飞舞,带来不可言说的静谧。
魏琮侧着的头微抬,向站在前方的人看去。他的右边脸颊泛起浅淡的红,倒叫他肆意随性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可怜。
“你想知道,为什么谁都可以,唯独你不可以吗?”谢春酌在他的视线里慢慢开口。
“为什么?”魏琮问。
“因为你把自己放得太高了。”谢春酌上前一步,手抚上他泛红的右侧脸颊,最后往下,轻轻地掐住了他的脖颈。
魏琮没有反抗,静静地看着他,直到掐着脖颈的手力气变大,窒息感袭来,颈部青筋暴起鼓胀。
他胸膛剧烈起伏,身体却一动不动,像是等待审判人的凌迟。
谢春酌终于露出了面对他时,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。
“他们会跪下来,会为了我去死。”谢春酌看着他因为窒息而潮红的脸,缓声道,“他们祈求渴望我的爱,而你只会逼着我爱你。”
“就算你当了皇帝又怎么样呢?”
“想要我的爱,你就得先学会,跪下来给我当狗。”
第163章
“原来是……这样。”魏琮断断续续地说着, 突然哈地一声笑,情难自禁,又因为脖颈被掐住,脸色发红发紫, 看着十分狰狞。
或许是真的把谢春酌的话听进去了, 他至今没有挣脱对方掐在他脖子上的手。
谢春酌不可能在这里杀了他, 见状松开手, 但却没想到, 他手一松, 魏琮反而攥紧了他的手腕, 用眷恋渴望的语气低声道:“掐着我吧, 就像给我一条栓在脖子上的绳子,我愿意当你的狗……”
在谢春酌讶异的目光下, 魏琮抬起头, 深黑的眼眸如漩涡,蕴含着想要将面前人吞噬的欲望。
“只是你也要知道, 狗会咬人,所以……你要时时刻刻关注着我,要给我食物……要教训我……”
魏琮张嘴,轻咬他的食指, 湿润的口腔与舌尖带来的湿漉感,令谢春酌反射性地想要抽回手, 但他忍住了。
“想要我跪下来,就要驯养我。”魏琮双目如灼灼火焰,“……我也会为了你,去做任何事。”
“即使我要你去死吗?”谢春酌食指微勾,触碰到魏琮口中的上颚, 如逗狗一样轻点。
魏琮微笑:“我不做蠢狗,我是恶犬。”
话毕,他牙齿力气稍微变大些,谢春酌的手指就从他口中抽不回去。
谢春酌用空着的那只手又抽了他一巴掌,他才哈哈笑着张嘴。
谢春酌嫌恶地把手指上的口水擦在他身上,魏琮不恼,看着他,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口道:“我之前一直在想,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利益来攀附我。”
谢春酌抬眸看向他。
魏琮笑道:“原来我是那么嫉妒他们。”
嫉妒他们能够得到你的关注,得到你的虚情假意。
“还好他们都死了。”魏琮目光沉沉,“……希望不会再有人跟我抢你,否则,我一定会和他们……鱼死网破。”
-
魏琮离开翰林院,谢春酌洗干净手,整理衣衫回到值班堂室后,敷衍过那些凑过来或打探消息,或有意奉承的官员,坐在案几前,拿起一卷书籍展开。
字如蝌蚪般在眼前游走,看不进去半分,谢春酌持书垂眸,半晌后,面无表情地放下,微微阖目。
心乱了。
谢春酌抬头看向屋外,日光浮动,院外树影摇晃,风吹过时沙沙作响。
这样的日子平淡又充满未知。
不,不是未知。
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很多事情要处理,他不能停滞不前,不能休息。
魏琮、姜姑娘、静谭……这三个人,他必须除掉。
可除了他自己,他还有什么筹码呢?
谢春酌突然想到了一个“人”,一个或许已经死去,又还活着的“人”。
烦乱的心绪一扫而空,谢春酌骤然一笑,低头将手中攥紧的书籍松开,褶皱慢慢扑平,沉下心继续看。
阳光正好,春日灿烂,气暖风和,隐有鸟叫,再过两月,就要迎来夏日了。
由于翰林院设立在皇宫之中,等闲不能随意进出,以至于院内官员多数午间需要停留在院内继续干活。
临近午膳时分,大部分人都停止了撰写与修复书籍的工作,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,捶捶背,四处走动,吹吹暖风,享受半刻悠闲。
也有人讨论起今日的午膳,宫内是会负责他们这些官员的饭食,但需要花钱,给得少的,油水和肉食就少,给得多的,就能开个小灶。
官员来自各地,口味并不相同,因此许多人选择从家中带饭食前来,到饭点就花几个铜板当柴火钱,差遣小厨房的仆役帮他们热好,既省钱又舒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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