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远看的美人,因为距离的缘故,近看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经验,但面前不远处站着的人并不是。
小厮盯着看了几秒,见他与货郎以及店小二说话,交易好后,似乎察觉不对,朝他轻轻暼来一眼时,脑子轰的一声,人没反应过来,身子已经飞一般来到对方面前。
他挤开店小二和货郎,觍着脸自报家门:“女……小公子好!我是赵府公子的小厮,竹文,刚刚我家主子路过,见您犹见仙人,惊鸿一瞥,便想着和您结交个朋友,特地派我来给您送点东西,盼望您闲暇时,可以上府一叙。”
小厮说完,转身喊那几个搬东西的呆瓜侍从上来,把东西送进对方房间。他想到胭脂水粉,不免有些心虚,但瞧见店小二手里的发油,又觉得或许对方会喜欢,毕竟现在男子也流行敷粉啊!
就这位小公子的样貌,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了,若是他能把人带进府里,公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赏赐他呢!
小厮想着,就突然听见面前人慢吞吞地开口问:“你是说,你是赵家公子的小厮?青州赵家,可是你们本家?”
小厮点头,“正是。青州赵家主事人是我们老爷的兄弟……”
话落在这里,小厮登时觉出不对劲来,他惊讶地看向对方,就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,表情玩味。
小厮心里咯噔一下,生怕是惹出祸事来,可是他从来没听说过老爷和家里人,有认识这样一位小公子啊!这也不可能是某个亲戚吧?
他思来想去,想不出所以然来,于是小心翼翼问:“公子认得我家主子吗?还是与我们赵家有旧?”
“不认识。”
这位貌美的公子在小厮松口气后,又意味深长地说:“但……很快就会认识了。”
第130章
谢春酌没想到赵家的人会主动找上门来, 他把惴惴不安的小厮打发走后,又在货郎以及店小二手中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,倚靠在窗边的榻上。
他一边抹发油晾头发,一边想, 或许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, 老天也在帮他。
——因为他来到平越府的目的就是去赵家。
在中举成为解元后, 有不少富商都给他送过东西, 送得最重最合心意的一家就是赵家, 同时这家也是送了人来伺候他的一家之一, 甚至还是青州赵家家主的嫡女, 可以说是十分看中和用心了。
赵家有钱无权, 年年都供举人进京赶考,但坐到高位的一直没有, 顶多是一些在翰林院熬资历, 亦或者是下放至县衙,州府做个不大不小的管职。
他们对赵家来说不能算无用, 但用处总归有限,他们迫切需要的是有权利的背台,而不是小官。
而谢春酌,就是他们今年下重金投的一位举人。
解元, 不过分清高,生得好, 这三样加起来就足够让赵家为之侧目讨好。
此次进京,他们甚至觉得,只要谢春酌能够进殿试,圣上瞧见他的脸,大概率能混个探花出来, 之后进翰林,熬几年也是大有出路的!更别提若是有高官看中,与之结亲,那可是通天青云路啊!
如此好的机会,他们根本不会放过。
因此谢春酌在季听松口中得知经过平越府时,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青州赵家送人来时,还特地跟他说了赵家分布在哪个州府,让他闲暇可过去歇脚。
按照以往谢春酌是不会搭理的,可现在谁叫他遇了土匪,丢了银钱,不得不找机会让自己安安稳稳,妥当舒服地上京城呢?
赵家,送上门得如此恰当,谢春酌都对他们有几分好感了,只不过那赵家公子是个不讨喜的。
谢春酌眼眸一转,慢悠悠地瞥向了放在桌子上堆积成小山的胭脂水粉以及丝绸布料,心下晒然。
蠢货,竟把他当女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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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他是男的?”赵覃听到竹文的话,不禁失声。
竹文颔首,随后又与他仔细说了在客栈时发生的事,心有惴惴,小声道:“少爷,不如咱们还是去跟老爷说一声吧,他明日便要上门了,要是真是青州那边大老爷认识结交的人,咱们岂不是惹祸了?”
而且他们送的东西还是胭脂水粉,那位郎君看起来不像是傻的,要是明日来上门追究,他家公子指不定得挨一顿家法呢!
赵覃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,且他明白得比竹文还要更透彻一点,他脑子一转,估摸着也想明白了那人的身份。
青州那边的大伯和他爹除了爱做生意以外,唯一的爱好就是花银子投资那些个没家世没背景的读书人,指不定今日那人就是其中一个。
真可惜,若不是对方是个举人,他还真想用银子砸了试一下能不能尝尝滋味。
现在倒是大祸临头了,他爹可是个呆板的,平时要不是他娘护着他,他的屁股早就开花了。
思来想去,赵覃心中更是焦急,看见竹文后发恼地踹了他一脚,怒道:“你知道他跟咱们家有关系,怎么还把东西送过去?你是不是就想看着你少爷我挨打呢?”
“怎么会呢!少爷,我冤枉啊——”竹文装哭,“我对你的心日月可昭啊!”
赵覃呸了他一声,哼道:“我告诉你,我要是挨打了,跟你没完!”
说完就快步出去,想要去找他爹的提前报备一下,结果却没想到一出门,拐个弯,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身影。
当那人转过身来,赵覃看见他的脸,一下就走不动道了。
来人穿着烟粉色的罗裙外披浅白色披风,披风外绣玉兰,做工精致繁复,走动时,与飘逸的罗裙裙摆交叠,恍若一朵缓缓绽放的粉白玉兰。
而来人的脸更是叫人见之忘俗,凤眼高鼻薄唇,乌发云鬓,真真是国色天香。
“赵公子这是往哪儿去呢?是要找赵老爷吗?”对方缓步走近时,声音细软,叫赵覃飘飘欲仙。
不过他回过神,看见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时,他必须要昂起头才能看见对方的脸,心下不由得郁闷。
怎么这姜小姐生得如此高大?
他在男子当中已是不矮了,可对方竟还比他高上将近一个头!再美的脸也具有极强的压迫感,更别提对方骨骼也不算纤细,离得进些,似笑非笑看来时,赵覃竟心生几分惧意。
赵覃下意识后退几步,窒息感少些,松口气,道:“对啊,我打算去找我爹。”
说完这句话,赵覃以为这位小姐就会让开身子离开,毕竟对方来的这几天,向来对他不假辞色,但这回他没想到,对方居然追问了一句:“何事呢?”
赵覃啊了声,一时之间不好意思说,可瞧着对面认真好奇的目光,还是支支吾吾道:“……就是,我遇见个读书人,他好似认识我大伯,可能要来我们家住几天……我,我找我爹问问。”
小姐啊了声,恍然大悟,话语却透着些捉摸不透的咀嚼意味,“读书人啊……”
赵覃连连点头,怕她继续问,于是转移话题:“姜小姐,我派人送去给你的东西,你喜欢吗?”
姜小姐的脸上还挂着笑,闻言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赵覃一瞬间竟觉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。
他当即一个激灵想跑,可眨眨眼,就见姜小姐笑得开怀,视线落在高墙屋檐之外,慢悠悠地笑道:“喜欢,我最喜欢狸奴了。”
狸奴?
赵覃一时之间没明白,他挑的东西里面也没见到有狸奴啊。
他正想要问,余光却看见他爹正带着侍从在侧院边上路过,身影出现在圆门前又消失,看着是要出门的样子。
他顾不得其他,慌忙留下一句“我有事先走了。”便匆匆朝着他爹跑过去,留下姜小姐独自在园子里,折下园中一支正徐徐绽放的月季。
枝条被拇指与食指捏着,略微用力转动,花瓣便往外扩,最后不堪受力而落下。
跟在他身后三四十岁的婆子上前一步,低声问:“小姐,是他吗?”
若是谢春酌在,必定是能认出来,这婆子就是黑山寨里面的崔婶子!
姜小姐,也就是闻羽,他翘起唇角,声音依旧是娇细的,面上的神情却失去女子的柔和,显出男子的英气与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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