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只要你和我成婚。”
多么诱人的条件,代价不过是娶自己不喜爱的女子而已,况且这女子又不是貌丑无盐,还对他情根深重。
谢春酌眼中闪过犹豫,最后在姜姑娘极具压迫力的眼神下,轻声开口:“丞相真的会同意吗?我家产颇薄,又无父母在世……但我是万万不肯入赘的。”
听起来像是又吃又拿,旁人若是听见,估摸着是要鄙夷一番的,可因着谢春酌的脸,这鄙夷又得降之又降,成了苦衷。
谢春酌今日穿得简单,浅淡的鹅黄色衣袍,外披米白罩衣,料子细密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衣衫显气色,衬得他一张皎白秀美的脸如珍珠般,散发着盈盈的光泽,双眸含水,长睫微颤,迟疑询问,又找补后句的倔强模样,着实叫人恨不得将他揉进怀里连喊几句心肝。
至少姜姑娘暗自恼恨,早知换身衣衫,用皇子身份来寻谢春酌,保准对方屈服,还管什么愿不愿意呢?
不过这样又少了乐趣……他还想要谢春酌的真心。
强压下心中的痒意,姜姑娘抓住他的手,握进掌心,微微一笑,笃定道:“他们会同意的,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他们不得不同意的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谢春酌问。
“让国师寻陛下赐婚你我。”
国师……静谭……
谢春酌心神一动,反握住姜姑娘的手,“……你与静谭法师相熟?”
姜姑娘讶异于他的主动,闻言笑道:“是呀。我母亲因常年卧病在床,信佛法,陛下怜惜我母亲一片向佛之心,于是叫静谭法师时不时去我家中为我母亲祈福……因此,我与法师也有交谈,关系尚可。”
“如此,他便愿意为你我二人,向陛下求旨意?”谢春酌的怀疑没有减轻。
姜姑娘也不需要减轻他的怀疑。谢春酌越怀疑,就说明他越心动。
“是呀。”姜姑娘娇俏地冲他眨眼,“他可是个好人。”
而后又冲他撒娇:“这样总可以了吧?你答应娶我了吗?”
一个女子做到这地步,可谓是豁出去了,没有男子会不为此感动,但谢春酌只觉毛骨悚然。
不过说到底,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,所以他颔首应承:“一切如你所言。”
姜姑娘喜不自胜,张开手臂,居然朝着他直接抱过来。
谢春酌躲避不及,被他抱进怀里,感受到对方胸口的柔软,表情、身体骤然一僵。
姜姑娘忍俊不禁,故意在他耳边道:
“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提亲啊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第160章
二人就这样在院中抱了一会儿, 谢春酌最后以“与礼不合”挣脱了对方的怀抱。
谢春酌怕他再对自己动手动脚,借口在外被人看见二人私相授受,名声传进丞相耳中不好听,又要和他分开。
“我一个女子都不怕, 你一个男子倒是怕得恨不得躲我三丈远。”姜姑娘哀怨道。
说着, 手里丁香紫的帕子往谢春酌脸上一甩, 看着对方蹙眉躲避的模样, 脸上笑意加深, 拉长语调, 轻声说:“……我等着你我成婚那一天。”
那一天, 他必定要让谢春酌穿着婚服, 头盖红盖头,主动走到他面前, 求他疼爱。
他会亲手揭开谢春酌头上的红纱, 犹如那天对方高中状元,跨马游街时一般。
谢春酌被他嗔怪引诱地看着, 心里却生不出半分绮念。
他怕这位丞相之女再纠缠不休,思索着要如何找借口离开,却不想对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,眼中闪过不耐。
“我要先行离开了。”姜姑娘依依不舍地对他说, “……家里人找我了,我不得不走, 你要是想我,就派人到丞相府给我送信,只要跟侍从报你的名字就好了。”
谢春酌应好,“你快些回去吧。”
姜姑娘哀哀切切地看他:“我走了。”
谢春酌点头:“一路小心。”
姜姑娘眨眨眼,暗示:“……我真的走了, 你不对我说些什么……做些什么吗?”
谢春酌装傻:“有事我会去丞相府寻你的,若是丞相答应了你我之事,我再请喜婆上门过礼。你就安心回家等消息吧。”
“……”
闻羽算是看出来了,事到如今,谢春酌对他这女装打扮仍然是不感兴趣,若不是丞相府能给对方带来助力,谢春酌恐怕理都不会理他。
不过这样倒是平添了几分乐趣,他最爱瞧见对方那抗拒又不得不服从的模样了,无论是现在,还是以后。
闻羽微微一笑:“既然如此,你也得叫我安心才对。”
声音一落,谢春酌顿感不妙,正要后退闪避,手腕就被迅速攥住,阻止他逃离。
也不知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和身形,略一用力,就轻轻松松地把他拉扯进怀里,裹挟住。
谢春酌惊慌抬头,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,就看见这人低着头闭眼朝他撞来,谢春酌被他吓了一跳,生怕对方把他头磕破,下意识仰头,结果却又被对方得逞。
在瞥见对方翘起的嘴角和狡黠的笑时,谢春酌就知道自己中计了。
唇被咬了个正着,谢春酌没咬紧牙关,闻羽的舌尖就顺着唇缝直入,进入了温热柔软的口腔。
鹬蚌相争,鹬想要吃的也就是这一口软肉。果真是香甜,叫人欲罢不能。
闻羽本就比谢春酌高上大半个头,着女装,又不会缩骨,头发刻意没梳高,但也还是瞧着人十分挺拔。离远了,这种压迫感少些,现在二人近得密不可分,谢春酌几乎窒息。
若不是时间确实紧迫,闻羽不得不在一声声暗号中回神,松开口,谢春酌就要在他怀里晕过去了。
“我等你。”闻羽双眸晶亮,如火般注视着谢春酌,想要将其燃烧,裹进心口。
谢春酌脸颊潮红,眼眶、眼尾微红,乌黑长睫上还挂着些许晶莹的泪珠,秀眉蹙起,闻言不禁瞪视对方。
可瞧见对方花了的唇妆,以及过分高大的躯体,谢春酌咬咬牙,还是忍了下来。
“……你先放开我。”
闻羽挑眉,倒也知道自己得意忘形,做过火,未免太多暴露破绽,他任由谢春酌在自己怀里挣扎离开。
怀中空空,闻羽心下不免生出怅然遗憾,更多的则是渴望,要是能一直抱着谢春酌不松开就好了。
也快了,这样的日子就快来了。
一声高过一声的脆响哨音,响至谢春酌缓过神,都不由自主朝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。
闻羽面色微沉,顾不得与谢春酌再厮磨片刻,擦了擦唇角花了的胭脂,笑着说了句:“我先走了。”待得对方忍着羞恼之意点头,才提着裙摆,翩翩离开。
这人离开了,谢春酌还靠在院内的古树上喘息。
他垂首,鬓边青丝落在脸颊边,他用手撩至耳边,又觉唇上火辣发麻,抬手擦去,指腹染上了些许红艳艳的胭脂,像血一样。
谢春酌皱眉,闭目,回忆自己从踏入这座寺庙,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……太像一个针对他的陷阱了。
姜姑娘居然那么恰好就是丞相府的小姐,那么恰好他们曾经相识,又那么恰好,丞相的官职能与魏琮所在的荣国侯府相制衡,不至于让魏琮无法无天,将他带走。
但无论是不是陷阱,他现在都必须踏进里面去。
只是……谁说他只能做被动的猎物呢?
谢春酌看着指腹上的胭脂,骤然一笑。
他从古树树干上直起身,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帕将手上与唇上的胭脂擦干净,整理好微乱的衣衫,起身离开。
而在他往外走了几步之后,袖口之中的丝帕却因没放好的缘故,随着风一吹,落出去,又飘飘然地回归了院落之中。
呼呼——
春风吹动树叶,发出“沙沙”、“窣窣”的响声,丝帕在半空中随着落叶一齐飞舞,最后在风停时悠然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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