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峤,你以为的我,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我,”云汀说,“我可不是什么好人,可能比他们说得还要坏。”
“我知道,”江南峤抬手,描摹着他削薄的唇型,“我感觉到了。”
“如果你想要的是舞台,我很愿意帮你,”云汀说,“可如果你想要的不是这个……”
他没把话说完,但江南峤莫名就读懂了其中隐晦的潜台词。
云汀给不了他。
他的话明明说得如此冷情,偏偏动作还不消停,见江南峤不答话,他便吻了一下江南峤停留在他唇畔的食指,又伸出舌尖,轻轻点了点。
指尖被湿热的触感一激,江南峤立时失了神,片刻后,才有些慌乱地移开手指,低声说:“汀汀,今天这个梦里的你,最像你。”
云汀望着他笑了:“你不喜欢?”
分明前一秒还那么决绝,这会儿又立时变了副嘴脸,这笑容太勾人了,霎时便撩起了江南峤心头一片滔天的火气,令他一时都分不清这究竟是爱欲还是愤懑了。
“恨死了。”
江南峤径直扯开云汀的衣服,将手探进他的后腰。
“小峤……”云汀的声音低了下去,比方才还要蛊惑人心,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
“早都来不及了。”
江南峤俯下身,发狠般地吻住了他的嘴唇。
周身被浓郁的热气包裹,醉生梦死之间,江南峤喃喃道:“我找到了。”
“……什、什么?”云汀在他耳边打着颤地喘息。
“那座很热很热的岛,”江南峤说,“汀汀,我要降落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“邀我醉眠书画舫,月明吹笛看云汀。”出自周砥《芝云堂》。
第46章 露水情缘
睁开眼的一瞬间,江南峤只觉得头痛欲裂,好一阵天旋地转,才逐渐能分辨出眼前的情形——是他完全陌生的环境。
“醒了?”身旁有人开口。
江南峤侧过头,结果立时就被这副场景惊住了——
就在这张宽敞大床的另一侧,云汀正赤着上身,半倚靠在床头,几乎是居高临下地俯睇着他。
他皮肤生得白,肌肉分布匀停,裸露在外的线条好看得恰到好处。一旁落地窗前的帘子漏了道缝,泄出一缕阳光,正好照在他身上,从脖颈到胸腹,划出一道金灿灿的笔直细线,恍然间好似一幅中世纪的写真油画,圣洁又浪漫。
偏偏他脖颈和胸膛处,遍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,立时就让这幅画染上了几分淫靡之气,仿若渎神。
江南峤本能地动了动喉结,与此同时,昨夜的记忆才如同拼图的碎片一般,零零散散地在脑海中浮现。
像一场梦一般模糊,他当时也的确以为那是一场梦,跟无数个孤枕独眠的午夜没什么不同。
可是此情此景无疑表明,这次不是。
“昨晚我喝太多了,”云汀的声音稍有些喑哑,“实在不好意思。”
江南峤还没完全反应过来,就被他说这句话的口气弄得再次愣怔,一时间都忍不住怀疑,昨晚在上面的到底是谁。
但云汀已经身体力行地解答了这个疑惑。
他翻身下床,动作显然有些吃力,他浑身一丝不挂,这会儿背对着江南峤起身,身后的狼藉便被一览无余。
这幅漂亮无暇的油画被无端泼上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粉墨,斑驳愈发蔓延开来,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惹眼,江南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足足停顿了两秒钟,才意识到那是他的领地遭到意外入侵的痕迹。
侵略者显然半点怜惜也无,将它蹂躏得如此可怜不堪就罢了,竟然连扫尾工作也完全忽略,徒留下一大片兵荒马乱的犯罪证明。
——这个张狂又狠心的侵略者不是别人,正是江南峤。
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,一团火便倏地烧到了他的头顶。
云汀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,偏偏他半点赧色也无,毫不避讳地回眸看向江南峤,好笑道:“连着两次都不戴………你还记不记得了?”
……竟然还连着来了两次。
不仅没戴……还连战场都没清理。
毕竟根本没有任何实战经验,昨晚又喝成那样,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。
云汀看一眼他脸上的表情,笑了:“真是个小朋友。”
“我……”江南峤开口,发现喉咙干涩得要命,才吐出来一个字,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“断片了?”云汀接道。
倒也没有断片那么夸张,但记忆确实模糊得很。明明一切都切切实实地发生了,然而留给他的感受却似梦非梦。
分明又不是做梦,而是梦寐以求的真实,偏偏又没有什么真实的体验感……他要这种经历有什么用?
宿醉的大脑此刻依然是一团混乱,来不及想别的,江南峤的第一反应竟是本能地生出一丝懊恼。
他不答话,云汀便以为他是默认了:“那我帮你复习一下?”
江南峤一怔,就听他接着说:“小峤平时看起来乖乖的,没想到那种时候……”
“不用了老师!”江南峤赶紧制止他。
云汀大概从逗他这件事里找到了乐子,又笑问:“噢,这会儿知道我是老师了?”
江南峤方才那声“老师”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没想到云汀又强调了一遍这个称呼,才倏地提醒了他,他最近正在岛上参加男团选秀,他的身份是个选手。
结果他借着酒劲乘人之危,把导师给睡了。
导师不是别人,是云汀,那位高居在神坛上的天王。
他从年少时便遥遥倾慕的偶像。
这个人曾经无数次地光临他不可告人的梦境,让他但愿长醉不愿醒,可这一次,他竟然把梦境变成了现实。
还如此肆无忌惮、规求无度,疯狂程度甚至超越了以往的任何一次幻想。
从小到大,江南峤一向克己慎行,把所有过分的冲动都小心翼翼地抑制在了心底,从未真正兑现过任何逾矩的行为,因而此时此刻更新的每一条关于昨夜的认知,都足够在他的脑海里炸起三千惊雷。
“行了,不用那么大压力,”不知道是不是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,云汀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,竟然反过来开口宽慰他,“酒后乱性,你情我愿,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。”
他这副好似习以为常的态度,不免令江南峤再次感到惊愕。
与此同时,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——
云汀是有女朋友的。
那么自己眼下的行为,就不仅是以下犯上这么简单了,分明无异于一个插足小三。
江南峤的神色倏地一凛:“可是曼缨姐,她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云汀说,“你不说,我不说,谁会知道我们在岛上偷情?”
他的后半句话说得暧昧至极,江南峤不由心尖一颤——
一半源于悖德的耻感,另一半却是一种突然冒出的诡异兴奋。
这份兴奋出自心底的本能,可理智又给予他理应谴责的罪恶感,令他愈加自我唾弃,同时也为眼前人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,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错愕。
云汀原本是想这么糊弄过去的,然而看到江南峤眼里千变万化的情绪,终究还是没忍心,无奈地笑道:“逗你的。”
“你那天不是都听到了?”云汀说,“我不喜欢女人。”
江南峤又是一愣。他满以为那天录音棚里的无意窥听,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秘密,万万没想到,原来云汀对此也是心知肚明,而且如此坦然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。
心头一时千端万绪,江南峤下意识地追问起方才的话题:“……那你跟她?”
“合约情侣,各玩各的,”云汀解释道,“没听说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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