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愿意吃,庄别序更频繁夹菜,身边的气压更低,方远默塞得更快。
恶性循环,连续了好几轮,方远默求神拜佛,恨不得当众磕头。
闻学长你在哪,你快回来,你怎么还不回来,我吃不下了,你救救我快来救救我!
“没完了?”陈近洲的筷子压他筷子尖,“真当自己是饭桶?”
方远默:“……”
还不都怪你!
庄别序:“小默吃饱了吗?”
方远默努力忍住嗝:“饱了。”
庄别序放下筷子:“对了,圆圆和你说的事,你考虑的怎么样了?”
“啊?哦,什、什么?”
“来我的工作室。”
明明是自己的事,方远默余光却是陈近洲绷紧的脸:“我、我……”
“小默,工作室建立初期,我真的很需要你,希望你能好好考虑。”
奇怪又心虚的氛围,思维混乱,大脑宕机,人开始眩晕。
“方老师,来一杯吗?”
“咔”一声,整杯酒落在方远默手边。
陈近洲用另一个杯子与之相碰。
清脆声响打破了紧张,方远默的局促暂时抽离。
陈近洲又碰了一次,一饮而尽。现在还剩自己,方远默握住杯壁。
“这种酒很烈。”握杯的手被庄别序压下去:“没必要接受所有人的敬酒,不喜欢可以不喝。”
手臂卡在半空,方远默进退两难。
陈近洲脱下西装,搭在椅背,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挑衅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“没事,我可以。”方远默仰头,全部喝下,
烈酒滑穿喉咙,刺痛沿皮肤绽开。
“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味。”庄别序递来颗薄荷糖,“压一压,会好受点。”
“谢谢。”方远默剥开糖纸,塞进口中。
清凉的薄荷,轻度缓解酒精刺激。
陈近洲起身:“接个电话,失陪。”
不速之客走远,庄别序的表情缓和些:“小默,你们很熟吗?”
这种问题,已成为非条件反射,方远默摇摇头。
“既然这样,你更不用喝。他们平时有应酬,喝酒劝酒是家常便饭,你和他们不一样,不需要接受酒场礼仪。”
“嗯,谢谢师兄。”方远默含着发甜的薄荷糖,余光是陈近洲离开的方向。
他没犹豫很久,随即起身:“抱歉,师兄,我去洗手间。”
方远默匆匆起身,跑去与陈近洲完全相反的方向。
这家饭店共两层,一层为散客,二层是包房。包房设有洗手间,二楼的公共区域极少有人。
方远默擦干净脸,双手撑在台面,口腔里有糖果的甜,喉咙中仍是灼烧的感觉。
他低头不动,听皮鞋底由远及近,紧接着,是推门和反锁的声音。
余光里有高挑人影,逐渐走近,拧开水龙头,哗啦啦的声音。
方远默原地不动,直到穿灰色衬衫的男人彻底闯进他的领地,扣住后颈,强硬凶狠的吻袭击过来。
手臂收紧,全力掌控他的身体。
他越危险,就越吸引人。
陈近洲掐住他,虎口抵着下巴:“方远默,你怕我?”
“原来,我已经成为了让你害怕人。”
方远默想摇头,但被卡紧,根本动不了。
“因为怕我,不敢当我面做决定?”
“因为怕我,不敢拒绝我敬的酒?”
“这就是你的勇敢?”陈近洲用眼神要挟,“六年而已,还不如从前?”
“既然怕,还敢主动过来?”陈近洲将人压到池边,呼吸侵.犯他唇边,“你明知道,只要来了,我就不会放过你。”
方远默被咬住,疼到缺氧,哑着声音:“没,没怕。”
陈近洲靠近:“是么。”
拉链扯到胸口,有衣领撕裂的声音。
陈近洲目光突变,盯死空荡荡的脖颈:“项链呢?”
“在、家。”
“为什么摘?”陈近洲把人按紧,在他能触及的所有区域发泄。
方远默答不出,只敢颤抖。
“摘掉了我的项链,却叫他师兄。”
“报假的家庭地址给我,却坐在这里和他吃饭谈合作?”
“找到下一个目标了,是么?”
“没,没有找。”
方远默踮着脚,双手压在冰凉大理石台面,听拉链和金属纽扣碰撞出的声音。
“学长,别、别在这里……”
方远默被迫仰头,望向天花板。身体如此诚实,陈近洲又那么了解。
“为什么摘项链?”
方远默依旧回答不出。
“戴回去。”陈近洲咬痛他颈部光.裸的区域,“别逼我。”
滚烫压在唇边,撬开齿尖。
挣扎只会引燃愤怒,只有乖顺和回应,才能换得呼吸和手软。
生气的人稍显温柔,方远默被允许双手勾他脖子,但要表现出热情、喜欢,并勇敢。
除了顺从,他无能为力。
何况,陈近洲所做的,都是给他快乐、讨他喜欢。
……
“小默,你在里面吗?”敲门和庄别序的声音打破了角落里的秘密。
方远默惊醒,胡乱紧腰带:“在,我在。”
“小默,你遇到麻烦了吗?”
方远默把人从脖子上挪开,推进最里侧隔间:“嘘,我走了你再出来。”
他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领,可临走前没忍住,帮陈近洲收紧了松散的领带。
关好隔间门,方远默推开窗,将外套拉链挂到最上端,打开反锁的门:“师兄,怎么了?”
“你很久不回来,怕你有事。”庄别序说,“我问了服务生,才知道你在这里。”
方远默神色慌张,脸色像熟透的树莓,全身散发薄荷糖味。
庄别序关切道:“不舒服了吗?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没有,我喝酒就是这样。”
“以后不要喝了,你不适合那些。”
“嗯,谢谢师兄。”方远默捋捋头发,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方远默落荒而逃。
庄别序本想跟出去,但忍住了。急切寻找的自己稍有失态,庆幸未被察觉,他摘下眼镜,用清水泼脸。
模糊视线里,最里侧的隔间缓缓打开。透过梳妆镜,挺拔男人从门内走出,不戴眼镜也能分辨是谁。
陈近洲无视他的存在,来到池边,清洗手心残留的附着物。
庄别序把镜片架回鼻梁,侧头凝视男人的侧脸:“陈总怎么也在?”
陈近洲关掉水龙头,拽纸擦手。他转身,移出庄别序的视线。
擦身而过的瞬间,庄别序听到了糖块在口腔中挤碎的声音。
陈近洲先行离开,说薄荷味的挑衅言语:“怎么,不可以?”
第51章
晚餐结束,众人告别。
姜小圆凑过来:“小默哥,坐我哥的车吧,顺路捎你回去呀!”
还未回应,庄别序的车便停在面前,人被姜小圆拉上了后排。
连车带人走出去几十米,闻萧眠手插裤兜,杵陈近洲身边:“眼睁睁看老相好上情敌的车,当活菩萨呢?”
陈近洲目光随车尾拉远:“我喝酒了。”
“早不喝晚不喝,非得这时候喝?”闻萧眠不理解,“再说了,你没司机吗?”
陈近洲:“他还有事没解决。”
“解决什么?”闻萧眠掏出根烟,往嘴里塞,“解决到别人车上去了?”
陈近洲夺走烟:“你有完没完了?”
“我又不是肺癌,你们一个个的,成心不让人舒坦是吧?”
陈近洲当耳旁风,把人塞车里:“早点回去,按时吃药,少在外面瞎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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