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顺势勾住时绮的肩膀,手指摸到Omega被标记过的后颈,时绮略微僵硬一瞬,又很快在他手下放松。
趁时安他们不注意,商随飞快啄了一口时绮的脸颊:“当然了,宝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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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虑到来祁江以后,时绮的时间基本都被他占据,没什么机会和家人相处,晚饭过后,商随主动和其他人道别,独自回到租住的别墅。
严格说来,他和时绮只有一墙之隔。
依靠标记,他能大致确定自己的信息素方向,知道时绮正在隔壁那栋房子里洗澡休息,他感到一股奇妙的心安。
睡觉之前,商随发了消息:
Ss:[记得给自己上药哦。]
那边回得很快。
17:[1。]
看见时绮酷酷的回答,商随不由得笑起来。
他们先前折腾得太厉害,时绮还有些肿。
想到时绮浑身带着他的味道,在床上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,可能会坐在柔软的枕头上,或者跪趴……
呼吸不禁乱掉一拍。
再想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,商随适时打住。
他无所事事滑动手机,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给时绮现在的住址寄过一件包裹。签收时间他俩忙着滚床单,险些忘记这茬。
商随看了一眼,物流显示家人代签收。
姜宥宁应该会把包裹给时绮,商随放下心来,正准备睡觉。
17:[刚才忘记说。]
17:[晚安好梦。]
商随给时绮发了一条语音:“做个好梦,小绮。”
他说完闭上眼睛。
不知过去多久,意识渐渐模糊,身体像是从高处下坠,而后骤然一轻。
眼前浮起轻烟薄雾似的灯光,犹如梦境的指引。
四周的场景越发清晰,商随眨了眨眼,终于看清雾蒙蒙的光芒来自于床头柜上造型别致的玻璃黄铜灯。
在灯盏旁边,黑发灰瞳的少年双手抱膝,穿着尺码不合身的宽大睡衣。相较于现在,精致的面容要更为稚嫩。
十四五岁的时绮和他面对面坐在床上,大概觉得这个氛围很适合谈心,问出了好奇许久的问题:“你为什么讨厌雷雨天?”
时绮还没正式分化,没什么性别意识,但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,不由自主被他吸引。
不仅喜欢和他肢体接触,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凑上来,自以为隐蔽地靠近他的后颈。
见商随沉默不语,时绮干脆伸出脚,催促性地踩了他一下。
他的动作很轻,肌肤相触的瞬间,仿佛被蓬松柔软的尾巴蹭过。
商随听见自己说:“雷雨天的时候,他会跟着我。”
“他?”时绮疑惑道,“他是谁?”
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时绮饶有兴趣:“童话故事吗?”
“不,是不太好的故事。”商随迟疑地补充,“作为睡前故事可能有些恐怖,你想听吗?”
时绮沉默三秒,好奇心最终战胜恐惧。
他默不作声往商随身边挪了一点:“你说吧,我不怕。”
除了心理医生,商随第一次主动向另一个人提起那段过去。
安静许久后,他尝试开口:“十五岁的时候,家里来了一个新管家,负责照顾我的起居。”
“他叫曾羽,是个Beta,擅长烹饪美食、照看花园,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。”
“无论面对谁,他都能留下好印象,身上透出一股奇异的亲和力,轻而易举便能获取他人信任。”
商随停顿须臾,眼里逐渐流露出厌恶:“不知道为什么,第一次见到他,我有种本能的抗拒。”
他跟虞晚提过,他并不喜欢曾羽。
可他说不出具体的原因,加上那段时间虞晚和商曜工作繁忙,经常不着家,担心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,虞晚让他先试着和对方相处,过一段时间再换人。
这个决定令虞晚后悔终生。但他明白,并不是虞晚的错。
曾羽从一开始找上门就是因为他,对方旁敲侧击打听到他的消息,猜测出他是特易期。
虞晚的好友对曾羽称赞有加,将他介绍过来,现在想想,那人大概也被曾羽精神操控过。
“直到有一天,我在自己家的地下室发现了一对被困的母子。”商随说,“那天我才知道他实际是个Alpha,为了给人留下无害的印象刻意伪装性别。”
这个诡异的故事令时绮脊背发凉,下意识追问:“然后呢?”
“他让我……”
商随望着时绮剔透的眼睛,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一切对时绮来说太过血腥。
每当这种时候,时绮总是很敏锐。
他将双腿挤进商随腿间,两个人相互交叠。暖黄的灯光犹如一座小小的屏障,他们在其中依偎着取暖。
时绮抓住他的手:“告诉我吧。”
商随情不自禁反扣住时绮的手:
“他让我二选一,剁掉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指,十根手指,这对母子能多活十天,如果我不做,他会直接杀掉他们。”
饶是做了心理准备,时绮一刹那毛骨悚然:“他疯了吗!”
最初商随察觉到异常,想要报警,曾羽先一步发现他的动静。他被强行拖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,曾羽将他踹到墙上。
成年Alpha力气大得惊人,况且是一名连环杀人犯。商随喉口一甜,才意识到自己吐了血,浑身骨头仿佛错位。
他从小喜欢绘画,虞晚对他说,要保护好自己的手。
但在曾羽逼他做出选择时,商随崩溃道:“别动他们,你剁我的手吧!”
曾羽对此充耳不闻,转而让沈千俞抉择,后者强行压下恐惧:“那就剁我的。”
听见沈千俞的答案,曾羽嗤笑一声。
他回头看向商随:“你的资质很好,即使在特易期里也万里挑一。只要你试过一次,就不会忘记那种滋味。”
曾羽循循善诱:“你会发现一切对你来说格外轻松,皮开肉绽的瞬间像划开奶油,骨头被切断有悦耳的响声,还有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感。这一切都会令人上瘾。”
无论他说什么,商随始终摇头拒绝。
曾羽最后不耐烦,抓起旁边的匕首。
沈千俞见曾羽逐步逼近,面色渐渐发白:“喂!你快动手!只是一根手指而已!!你就当帮我的忙!!”
“我不是早就说过吗,”曾羽见状哈哈笑起来,“他们会感激你的。”
“我不会怪你,快动手!!”
“……不,不,我做不到!”商随跪在地上,浑身发抖,“剁我的手吧,把我的指头全部剁掉!放过他们,求求你!求求你!!”
沈千俞的母亲在这时醒了过来,瞥见曾羽手中闪烁的寒光,爆发出一阵尖叫。
商随抬高声音阻止:“好,我动手!你别杀人!”
曾羽却叹息一声:“晚了。”
话音落下,他高高举起匕首。
女人声嘶揭底的求饶、少年恐惧的叫喊,一切的一切压缩到极致,在商随眼前爆炸开来。
有什么埋藏在大脑深处的力量发出沉闷的低鸣,下一瞬间冲破阀门般骤然开启。
商随头痛欲裂,失控的信息素翻涌不停,不管不顾道:“停下……停下!!”
只差一厘米,刀尖便会刺进沈千俞的心脏,曾羽却毫无预兆停下动作。
看不见的力量犹如成百上千只钢钉,每一根都死死卡进关节,曾羽被钉死在原地,无法移动分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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