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师仙俞还要再说,他撑起身体盘腿而坐,直接阖眸运转起灵力。
动作很快,快得堪称匆忙。
……
师仙俞觉得舌下的龙丹很烫,不只是单纯的烫人, 也烫手。
师父常说,拿人手短、吃人嘴软。
他现在既是手短嘴也软。
好在师父还有后半句,人不要脸天下无敌。
只要脸皮厚些,假装不知道,应当也能再撑上好些时日。
就是……
真的有必要再强撑吗?
他感觉许知澜问题真的非常大!
师仙俞思来想去,越想越不对劲。
为了防止自己想出些奇怪东西,掏出玉镜,看到镜上阴阳鱼转得缓慢到肉眼看不出,也知晓这地方有些屏蔽天机的作用。
他也没收回玉镜,而是找到自家师父,开始一字一句以抱怨的形式述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大事!
自从天幕之后,师仙俞的生活真的是跌宕起伏。
不对,应该说除了突破失败外,几乎没有多少跌,全是起伏,一次比一次离奇且不可思议。
谁能想到结多一个金丹还能变成龙蛋呢?
放在整个三千大小世界,他怕是唯一一个吧?
还有许知澜!
他都不想说了,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?
现在他们又算什么?
师仙俞不管不顾,全朝着师父发泄一通,能不能收到并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他需要倾述。
至于到时候师父看到了会取笑他什么的。
笑吧,笑吧,怕是早就在私下笑得嘴巴都烂了,也不怕再被笑这几次。
时间缓缓流逝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,月色落在峡谷中,将那漂浮流动的金色照得灼灼生辉。
一时间,师仙俞还以为自己身处金色的海洋里。
他把玉镜收起,抬手在金闪闪的灵气中划拉来再划拉去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一切所造成的错觉。
还是空气中的灵气真浓郁到了某个程度。
师仙俞甚至感受到如水般的阻力,很微小,但就是隐约存在。
还没等他继续研究。
余光就瞥到许知澜的脸,发现上头的青紫连带肿痕已经消失。
对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打坐。
还睁开了眼。
此时,那双平日总是深邃裸黑的眼眸已变成鎏金般的颜色。
明亮亮的,隐约可见瞳中五瓣花。
“你疗伤完了?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师仙俞问完,边将被许知澜压住的衣摆抽出来,边抱怨道:“怎么都不说句话的,怪吓人……”
他还带些怨气。
没发泄完呢。
许知澜没有正面回答师仙俞的话,而是说着:“此地龙气太重,我以人形疗伤灵气走向总被打乱。我们先往前方走,换处空旷些的地方。”
“那就是还没好!”
师仙俞瞪了眼许知澜。
遮遮掩掩不直接说话,狡猾。
他搀过许知澜的手臂将人扶起来,说道:“你这疗伤怎么先只疗在皮肉上的?我瞧着还以为你大好了呢!别逞强了,我扶着你往里走。”
许知澜沉默不语。
他也没有挣扎,十分顺从的靠在师仙俞肩上,等察觉对方似乎有些被他压垮,才巧妙的分了些力道。
既让小鱼有搀扶感,也不会太劳累着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,要当哑巴龙吗?”
师仙俞嘴巴很利索。
半点不饶人。
明显还没从给自家师父发去抱怨讯息中回过神。
被点名的许知澜不情不愿开口道:“方才你说我不好看。”
师仙俞微愣。
他有说出来吗?原来不是只在心里想想啊?
可,那是真的不太好看了!
原来多好看的脸,又冷又俊,貌若神颜。
做男做女都精彩呢。
“有吗?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,你怎么会不好看呢,渊清玉絜,又多了两分平日没有的柔弱,好看极了,别多想。”
师仙俞用尽毕生所学,勉强从在肚子里翻到几滴墨水。
心虚的夸赞着。
毕竟都不小心说出来了,可见着实是不大好看的。但这让重伤病患听到不大好,还是委婉些吧。
“渊清玉絜是说人品格高尚,世人多用此形容师尊。”
许知澜语气很轻。
轻得像是还带着几分委屈。
……
师仙俞沉默了。
他就说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,似乎也和许知澜有关,这不,原来是说品格高尚。
那肯定也有人用来形容过一剑封空许知澜。
还以为是形容气质冷如渊,又像玉那般好看呢!
没真才实学太害人了,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揪出来。
“我说我其实也不是很懂这个词,就觉得听起来很好便用上了,你信吗?”
师仙俞还是勇敢承认自己没什么文采。
但要他对着许知澜方才那微肿的脸夸赞,又实在是昧着良心。
再看许知澜,一副‘没关系我很坚强’的模样。
等等,不对!
不应该是他找许知澜算账吗?
怎么忽然反转过来了?
有问题,有很大的问题。
但是问题到底在哪里,一时间也真想不出来。
而且……
许知澜这模样,真的很脆弱,头发凌乱,脸色苍白,与平时截然不同,有种别样的美感。
还是不能说太重的话啊。
师仙俞正继续搜刮肚子里的墨水时,眼前就是个宽敞到不行的一大块地,从八方杵着的石柱可以猜测处,大概是龙族里类似道场之地。
连忙开口:“前面就是了,好大一片地,安置个方才我见到的龙身绰绰有余。”
说完,加快脚步往前走去。
走着走着。
他才发现许知澜下半身已经不知不觉化为龙形了。
师仙俞正想开口说些什么。
忽然身上一紧。
脸颊被游动的银白发须扫过。
而后竟是被龙躯体卷起,携着他就冲进那道场中,瞬间的功夫,缠在他身上的龙越化越大。
大到他觉得自己渺小如鸟兽。
之所以没有用蚂蚁,是暂时还没到那种程度。
可要是再这般继续下去,那就说不定了。
所幸许知澜没有再继续变大。
约莫还有几分意识惦记着他师仙俞是个脆弱的人类修士,也不再缠紧他,只有那比人还要大上几分的尾髯仍半盖在他身上。
即便如此,师仙俞还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从那尾巴下爬出来!
龙,真的很大,也很重。
哪怕是尾巴,与看似轻柔飘逸的须髯,都有一定的重量。
现在,师仙俞站在许知澜盘得乱七八糟的龙躯上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总是当人又很少做龙。
盘得歪歪扭扭,一点高一点低的,不大美观。
还有那遍布龙躯的银白须髯,许是受了伤,杂乱得很,看起来光泽也不大好。
明显就不健康。
师仙俞觊觎这龙髯许久了。
在巨大龙躯上走了几步,又伸出手摸了摸漂浮的银白须髯,盯着巨大的龙头看了许久,再三确定许知澜不会受到影响。
便高高兴兴的打算替许知澜梳理一番。
他看着龙首处凌乱的须髯,忍了再忍,实在忍不住,便御剑至龙首,拿出储物袋里最大的梳子,抬手薅了把……
好软!好细!还带点韧劲!
比想象中的还要特别!
师仙俞沉浸在梳理须髯中,有时候梳得满意了,还会捞过一大把,抱在怀里用手梳着玩。
他玩得实在高兴,连时间都忘了。
一心一意都是把须髯梳得顺滑,甚至还琢磨着龙族有没有什么保养方法。
龙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,睁眼就是小小的人在自己身上走来又走去。人很忙,手上动作都没停过,对它的髯须又摸又抱,兴高采烈得很。
它盯着金色的小人打量了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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